幾個孩子見到有外人來,好奇的跑到樓梯口圍觀。
王翠氣勢洶洶眉頭緊鎖,走路的步伐大刀闊斧,剛踏進院裡就聽到李老師的房間傳來一些咿咿呀呀的聲音,尤其刺耳。
王翠哪還聽得下去,帶著人砰的一聲把門推開!
屋內的趙院長正在興頭上,他本身能立起來就不容易,時間還短,結果被這下巨響嚇得直接陽-痿了。
另一邊李老師反應倒是快,門剛被人打開她就迅速套上連衣裙,一絲尷尬的地方都沒露出來。
趙院長也趕緊提上褲子,光著膀子來不及穿上衣,轉過頭看到門口是王翠後,臉色一陣難看,質問她道:“你過來乾什麼!”
王翠冷笑一聲:“你說我過來乾什麼,你們兩個都欺負到我王翠頭上來了!我再不帶人過來捉奸,你是不是準備休了我娶這個狐狸精啊!?”
李老師穿上鞋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故意拽著裙角凹了凹身材,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王姐您怎麼能隨口罵人呢,我和院長可是清清白白,剛剛不過是在深入探討一下年底院裡的規劃,您可彆生氣呀。”
她這番話真是把人傻子,屋裡那股惡心的味道還沒散出去呢,就開始睜眼說瞎話了,王翠理都懶得理她。
趙院長這時才看到王翠身後跟來的兩名警察,驚得一個激靈,趕緊給李老師一個放老實點的眼神,迎上去態度軟了幾分。
“翠兒,你要是喊我回家打個電話就行,讓人家警察過來乾什麼?”
王翠一聽趙院長的語氣就知道他這會怕了,而他身後的李老師也連忙換上一幅諂媚的笑容,麻利兒的倒了兩杯水,走過來跟警察說道:“大哥們先喝口水,這兒全是誤會全是誤會~沒什麼事。”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將近五十歲年長的警察轉頭問王翠:“你不是報警說有人來福利院尋釁滋事嗎?”
王翠煞有其事的一點頭,抬手指向李老師振振有詞:“沒錯,就是她,平時在院裡好吃懶做隻會挑事,今天警察大哥也看見了,她還故意勾引有婦之夫!挑撥離間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這種女人就該抓起來狠狠審訊,讓她改過自新,學會什麼叫名節廉恥!”
話音剛落,李老師一張臉就已經扭曲得不成形了,王翠這是跟她撕破了臉,不打算裝了。
還沒來得及反駁,趙院長先抬手打掉王翠的手指,一臉肥肉氣得直哆嗦:“你瘋了王翠!因為這點事就敢把警察叫過來!?”
王翠瞪著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趙院長:“這點事?這是小事嗎!這個女的已經快把我們家攪合的妻離子散了,我再忍下去,以後我兒子是不是還得管她叫媽!”
見趙院長還要跟她繼續吵,旁邊稍顯年輕留著小胡子的警察插嘴說道:“你們這些家事回去關上門自己說,抓奸不在我們出警的範疇,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們就走了,記住點以後這種感情糾紛彆喊警察。”
年長的警察看到眼前烏煙瘴氣的情形,也已經兩手叉腰一臉的不耐煩。
趙院長當然是喜聞樂見,連忙點頭哈腰:“警察先生說的是,都是我內人亂報警,她一個農村婦女沒文化沒常識什麼都不懂,害得你們白跑了一趟真是對不住,兩位警察見諒。”
李老師一聽原來警察不管這些家務事,剛才還有絲慌,現在立即來了勁,附和起趙院長說的話:“王姐確實是不懂事了,怎麼動不動就麻煩人家警察同誌,警局又不是專門為咱們這種芝麻小事服務的。再說了,王姐你張口閉口的就在這詆毀我,你有證據嗎?我和院長可都是穿著衣服的,就是這屋裡的煤爐燒得熱,穿的少了點而已,怎麼就能算是偷情了?”
李老師最會胡攪蠻纏的耍賴皮,黑的也能說成白的,不要臉的功力堪稱頂級。
站在門口的王翠被李老師的話氣得喘粗氣,已經打破罐子鬨到這個份上,她顯然是沒有退路。
而蹲在窗外觀望的張天明也緊張兮兮,警察要是真準備就這樣什麼也不管的撒手離開,他命不要了也得想方設法的把人留下來,這已經是他離正義最近的時刻了。
“行,捉奸你們不管,打人你們總得管管吧!”
王翠更不甘心讓警察就這樣走,他們走了誰還給她撐腰?王翠心裡的怒火因為李老師狡辯的幾句話急速攀升,乾脆直言不諱。
“這個姓李的,在院裡作威作福,平時有點不順心就對孩子們一頓打罵,前兩個月還差點鬨出人命,她虐待兒童這十裡八村的全都知道,不信你們就去問趙家村的街坊四鄰,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王翠!”趙院長一聲怒吼,一雙小眼睛瞪圓了給她使眼色。
可惜王翠已經氣昏了頭,根本沒看懂趙院長的眼色,以為他還在護著李老師,氣得跑到門外喊了一聲:“高傾,你過來!”
躲在外麵的幾個小孩麵麵相覷,高傾也站在樓梯口沒有動。
張天明拽了拽他的袖口,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我陪你去。”
小瘸子和大丫緊張的看過來,張天明搖搖頭,示意他們留在這彆出去。
拉著高傾的手,兩人走到李老師的房間門口。
王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手撩開高傾的衣服,頓時他身上那些累積的傷痕暴露在空氣中,青青紫紫的淤痕和成片的棍傷讓人一覽無餘。
其實這些痕跡已經比張天明給他上藥那會淺多了,畢竟這一個多月李老師沒怎麼打人,但高傾身上以前的那些傷足以讓警察看到後重視起這件事。
果然年長的警察緊皺眉頭,小胡子警察也蹲下身仔細查看高傾身上的傷。
李老師這回害怕了,她腦筋急轉,連忙為自己開脫解釋:“我、我那是在教育孩子,誰家裡養小孩沒打過啊,孩子小不聽話,不打就不長記性,老話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我教育他也有錯嗎?”
小胡子警察聽完都笑了,反問道:“他是你兒子嗎?”
李老師一愣:“不是啊。”
小胡子警察嘖了一聲:“那你談什麼教育,把嘴巴閉緊點,讓你說話再說。”
李老師被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窩了一肚子火卻也不敢再言聲兒了。
年長的警察轉頭問高傾:“你身上的傷都是誰打的?”
高傾抬手指了下李老師。
警察又問張天明:“她也打過你嗎?”
張天明點頭:“打過。”
王翠連忙在旁邊補充道:“之前差點沒命的就是他,這孩子在院裡最乖巧聽話,也不知道姓李的怎麼那麼黑心,下手就是把人往死裡打。”
聽到王翠還在火上澆油,趙院長隻覺得心臟病都快犯了,恨不能把王翠的嘴巴拿封條封死。
他趕忙給警察遞了根煙賠笑道:“警察先生,您看這都是我禦下不嚴,平時對院裡管的太鬆懈了才出現這種情況,而且這點事情我們自己就能解決,我作為院長保證會嚴厲懲罰小李,扣她年底的工錢,讓她以後不敢再犯!您看這馬上快過年了,就不給警察先生添麻煩了,也讓大家都能踏實消停的過個好年。”
年長的警察推開他手上的煙,一絲不苟道:“你的家事我們自然管不著,但虐童這件事你們得跟我回趟局裡做筆錄,具體情況我們需要了解清楚,最後到底怎麼定奪這件事,就是我們警方該做的不用你操心了。”
趙院長聽完這段話一顆心都沉了下來,李老師也嚇得臉色蒼白,兩腿跟著發軟。
一旁的王翠這下滿意的露出笑容,畢恭畢敬的說道:“辛苦咱們警察同誌了,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趙院長兩眼昏黑,高血壓上來險些腦供血不足,他指了指王翠,最後什麼也沒說,狠狠的歎了口氣。
畢竟事已至此,趙院長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了,想罵王翠蠢都已經顯得多餘,他隻能絞儘腦汁的開始想辦法,儘量把風險降到最低。
李老師一時間六神無主,連忙抓著趙院長的胳膊,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驚恐哀求:“院長,我不想去警局,您得救我呀,我和您在外麵——”
“胡說什麼!”趙院長一口打斷,揮開她的手說道:“打人這件事是什麼結果自然有警察說了算,咱們做好筆錄,人家會秉公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