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傾不僅要熟悉公司的業務,還要震得住這些昔日裡跟著高輝山的老員工們,對於他這個空降而來的接班人,公司裡的老人可沒有手下留情。</p>
張天明不懂怎麼經營好一個公司,也沒法給出什麼有效建議,但因為心疼高傾,他暑假就每天拿著書在高傾辦公室裡默默陪著,兩人一個忙工作一個忙學習,時間過得也很快。</p>
九月份,高傾的工作漸漸步入正軌,張天明也迎來研究生的最後一年。</p>
研三開學後,張天明的導師給他引薦了一份不錯的實習工作,也開始腳不沾地的忙碌起來,從前兩人還有時間談心說話,這幾個月卻連一起吃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p>
直到十一月底s市的天氣冷了下來,兩人才稍微有了自己的時間,同時也接到了高母從國外打來的電話,今年春節他們夫婦二人不回國了。</p>
得知高父高母在國外過得愉快舒適,張天明放心不少。</p>
十二月份的時候張天明買了兩張去t市的機票,除夕的前一天,和高傾一起搭上了飛機。</p>
兩年沒回家,t市的老城區依舊沒變。</p>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小雪,片刻功夫就在地麵形成一層薄薄的白霜,也把六層的板樓籠罩在一片白色幕簾中。</p>
張天明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熟悉的家具陳列如初,隻是落了灰塵。</p>
兩人把家裡仔細收拾了一通,擦桌子的時候,張天明拿起茶幾上那張合影,然後打開相框,用濕巾擦淨上麵的浮灰。</p>
卻沒想到相框裡麵又掉出一張照片。</p>
張天明拿起後才發現是同一天的另一張合影,陳超拽著胡嘉的衣服摔在地上,喻奶奶轉頭看著他們滑稽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p>
看到這個畫麵,張天明也笑了起來,他把照片揣進兜裡收好,也把那份美好的記憶珍藏在心底。</p>
下午的時候,兩人一起去了附近的花店,張天明買了一束紅色的玫瑰花,高傾買了一束白色的雛菊。</p>
隨後一起打車去往郊區,曾經總是張天明一個人來陵園,今天身邊多了另一個人。</p>
一紅一白的兩束鮮花立在黑色的墓碑前,輕盈的花瓣迎風而舞。</p>
張天明圍著那條米白色的圍巾,蹲下身笑著摸了摸碑上喻奶奶的照片。</p>
“奶奶,新年快樂。”</p>
“我和高傾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p>
一陣微風拂過,撩起張天明額間的碎發,也將這句輕柔的問候帶去遠方。</p>
“這束玫瑰花是我買的,雛菊是高傾買的,奶奶肯定喜歡玫瑰花更多一些吧?從前你就喜歡鮮豔的顏色,不知道現在變沒變……”</p>
“還有件事情要和奶奶彙報,我已經找到意中人了,這兩年和他在一起我每天都過得很好,也很開心,而且這個人你也認識哦,奶奶猜到他是誰了嗎?”</p>
“猜不到也沒關係,我怕奶奶知道了要罵我不聽話。”</p>
……</p>
張天明陪著喻奶奶說了一些話,腿有點麻的時候才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灰。</p>
望著遠處那片枝頭落雪的白樺樹林,卻不知道今年那些烏鴉都飛去哪裡過冬了。</p>
張天明轉身主動握住了高傾的手,然後輕輕一笑。</p>
“我們走吧。”</p>
高傾垂眼仔細觀察著他放鬆的神情,然後嗯了一聲。</p>
兩人並肩離開了陵園,身影在地麵上緩緩拉長。</p>
而張天明不知道的是,那束白色雛菊裡還夾著一張小卡片,卡片上是高傾親筆寫下的內容。</p>
【這輩子,我會對他負責。】</p>
……</p>
短暫的假期過後,回到s市才兩天的時間,高傾就因為公司的事情要出差一周。</p>
他提前把家裡做飯的阿姨叫到公寓照顧張天明的飲食起居,又細心的把七天的藥片分瓶裝好擺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以免張天明哪天忘記吃藥。</p>
但是對於張天明來說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這兩年他幾乎沒有離開過高傾身邊超過三天。</p>
現在突然要分隔兩地,雖然隻有一周,張天明也感覺渾身不舒服,甚至在高傾去機場的當天請假去送他。</p>
或許高傾也沒想到張天明會反應這麼大,取完登機牌後,他沒有立即過安檢,而是在外麵的咖啡廳買了一杯熱飲,陪著張天明坐了一會。</p>
喝著手裡的熱巧,張天明卻沒體會到巧克力粉的甜,他微皺眉頭的問道:“回來是幾點的機票?我來接你。”</p>
“不用,有司機。”高傾直言。</p>
張天明咬了下嘴唇:“我要來。”</p>
看著他有些彆扭的神情,和嘴邊沾上的熱巧沫,高傾眼神微沉。</p>
“為什麼?”</p>
什麼為什麼。</p>
張天明抬起頭,略有些不滿:“我給你接機難道不可以嗎?”</p>
高傾盯著他神色不動:“為什麼想給我接機?”</p>
張天明微愣,這才明白高傾問這句話的意思,他低著頭來回轉動手裡的咖啡杯,猶豫了好一會都沒好意思說出心底的話。</p>
“我該走了。”</p>
高傾看了眼時間站起身,拿著手裡的黑色電腦包。</p>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張天明才著急道:“我想早點見到你。”</p>
高傾停下動作,沉默的背影許久沒有動。</p>
在他回過頭的時候,卻一把拉住張天明的手腕,然後帶著他走到機場內人少的一角。</p>
張天明踉蹌的跟在後麵,回過神來時已經被對方按在牆上,頭頂也迎來一道灼熱的目光。</p>
“再說一遍。”</p>
張天明臉上一紅,抬手推拒,卻怎麼也推不開高傾的身體,隻能被迫的小聲開口。</p>
“……我想你。”</p>
說完臉色更紅了,哪有人還沒走就說想的,張天明覺得自己真是無藥可救了。</p>
這時耳旁傳來高傾一聲低笑,讓他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p>
“你同意嗎?”</p>
高傾的話讓張天明怔愣住。</p>
“同意什麼?”</p>
高傾微微低頭,目光深沉,用拇指擦過他的唇角。</p>
張天明立即低下頭羞得麵紅耳赤,一時間手足無措話都不會說了。</p>
“這裡是、是機場!”</p>
高傾微微挑眉:“機場怎麼了?”</p>
張天明簡直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他隻覺得臉頰滾燙,是比燒開的熱水還燙。</p>
也不敢抬眼和高傾對視,他緊張兮兮的四處張望著,生怕彆人發現兩人間羞恥的對話。</p>
而張天明的不拒絕,讓高傾眼底的暗潮洶湧起來。</p>
還在做心理鬥爭的張天明剛想開口回絕,卻為時已晚,身體被高傾先一步的抵在牆角,一隻寬大的手掌攬過他纖瘦的腰身。</p>
高傾的眼神如同嗜血的獵鷹般淩厲,他低下頭精準的噙住那一抹貪戀已久的柔軟。</p>
張天明瞬間大腦宕機,木在原地。</p>
被輕啟的唇瓣頓時如同丟盔棄甲的城池任人攻略索取,唇-舌相接帶來的觸感極其陌生,又柔軟的不可思議,醉人的幾分舒適感像是含住的紅色罌-粟,讓人輕易沉迷的無法抵抗。</p>
缺氧的那一刻,張天明下意識的嗚咽出聲,換來的卻是更加激烈的入侵,他舌尖微麻,身體也漸漸沒有了力氣。</p>
雙-腿綿軟輕顫,張天明唯有緊緊抓住高傾黑色的風衣,勉強撐住身體。</p>
兩人唇瓣分離的時候,一絲透明的濾-液從中牽斷。</p>
張天明的神誌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吻變得一片空白,他眼神濕潤迷離,靠在高傾懷裡大口的喘著氣。</p>
高傾饜足的埋首在他頸側,平複著心底熊熊燃燒的熾熱感。</p>
再度開口時,聲音喑啞。</p>
“很甜,是巧克力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