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學妹心中我是這種人。”何雨申一向溫和的聲音尖銳起來。
不是她心裡你是這種人,是你用實際行動表現出了你是這種人。
這聲控訴自然是無法出口的,何雨申保持著捂著她嘴唇的動作,用力地將她推到在了床上,用手臂將她壓製住。
“明明是你先跑來我麵前搔首弄姿的,給點好臉色之後竟然就趾高氣揚起來。”
“讓我幫完你就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不就是仗著臉有幾分姿色麼?像你這種在外麵早就被人包養了的,還裝作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給誰看……”
鹿眠挑了挑眉,對何雨申都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感到了詫異。
她沒有反抗,在施暴者情緒高昂時浪費力氣刺激對方顯然不是明智的打算,便佯裝放鬆下了身體,垂眸掩蓋住了自己此時的眼神。
何雨申的語氣從激動趨近平緩,因為身底下的少女臉上絲毫不見任何驚慌,她柔順的長發在床單上散開,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是蜿蜒的溪流,被他的手半壓住的柔軟胸脯起伏有點急促,但也僅限於“有點”,而那被長長的羽睫半掩的貓眼此時更是顯得乖巧而順從。
他心下一喜,以為這是對方欲拒還迎的表現:“這不是也沒想抵抗麼,我還以為你真的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一邊說著,一邊略微鬆開了對鹿眠的鉗製,。
哪想他還沒完全鬆手,虎口處就傳來了一陣撕裂的疼痛,腹部也被堅硬的東西狠狠一撞。
“呃!”
鹿眠鬆開了牙關,收回了膝擊向何雨申的腿,趁他還因為疼痛而蜷曲起身子無法行動的時候,立刻將他從身上推開,起身就想往門外跑。
結果還沒踏出第二步,頭發就被反應過來的何雨申用力拽住。何雨申自知絕不能讓鹿眠有任何逃脫的機會,這次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順勢摁著她的頭就往牆壁上撞了一下。
這一撞不算太狠,卻也不輕,足以讓鹿眠的世界出現數秒的空白,意識的恍惚讓她之前建立的冷靜自如逐漸瓦解。
直到何雨申的手開始摸上她細膩白皙的脖頸時,鹿眠才開始真正地感受到了恐懼和惡心。
是她太自以為是了。深刻認識到這一點的鹿眠終於恐慌起來,危機感促使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她的心跳和呼吸也隨之加快。
要是他的手再向下的話……鹿眠咬牙,等待著反擊的時刻。
就在她即將再拚一把的時候。
“喂,我說——”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闖入了一室的劍拔弩張之中,隨即,壁燈被誰開啟了,刺目的燈光將整個臥室的情況照得一覽無餘。
這下不論是鹿眠,還是在跨坐在她身上的何雨申,都同時看向了門口。
“就算是情趣……”
不知何時進入房間的高大男人站在玄關處,他一隻手還懸停在燈光的開關上,另一手揉著脖子,有氣無力地對床上的兩人用抱怨的語氣道,“也不要那麼激烈,可以麼?”
“你誰?”何雨申喃喃。
男人置若罔聞,隻是打了個哈欠,眼角也隨之褶皺起來。他像是剛從睡夢中被鬨醒,那嘶啞得如砂紙一樣粗糙的聲音裡滿是困倦和不耐:“太激烈的話,很擾民的。”
鹿眠眼中噙著生理性的淚水,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那個佇立在門口隻有一麵之緣的男人。
“不是。”因為疼痛,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平日裡冷淡地聲音也柔軟得如一汪春水,“請幫幫我。”
鹿眠話音剛落,原本壓在她身上的何雨申被人抓住後領,像是丟垃圾一樣一把拽到了地上。
失去支持的她軟軟地癱坐在了床上,愣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何雨申剛落地,便立刻站起來反擊,卻被男人一手抓住了手腕。
男人最初的無精打采仿佛隻是鹿眠的錯覺。現在的他睜開了先前半眯著的眼,工裝背心下的每一寸肌肉都蘊含著壓倒性的力量。隻是一個借力,微微側身,便帶偏了何雨申的方向,在何雨申傾倒的一瞬間踢向了他的小腿。
後者一聲慘叫,趴倒在了地上。男人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當即單膝壓在了何雨申的後背,手如鷹爪一般將何雨申的雙手也擰在了身後。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毫無停頓,電光火石之間,一切便已塵埃落定。
隨後,男人看向了呆愣的鹿眠。
四目再次相對。
他的眼神如狩獵的獨狼,即便被頭發遮擋著,也能窺見裡麵的尚未收斂乾淨的凶狠和銳利。
鹿眠呼吸一窒,旋即心臟再次猛烈地跳動起來。
比腎上腺素分泌導致的心跳加速還要來得更加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