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嚇。”一個小跟班搖頭否認。
張哥一個用力打在他頭上,“沒嚇還不快去收拾!”
小跟班哈腰從牆邊拿了掃帚,開始清掃地上的碎片。
“等下。”張哥一腳把剛掃到一起的碎片踢散了,掏出手機給另一個手下,說,“照片拍幾張,回去做台賬,懂不懂?”
手下人接過手機,對著一片狼藉的房間猛拍了幾張照片。
蘇母望著以沫,抱緊了她的腰,自從丈夫離世,她們母女倆就相依為命,以沫從來不會留她一個人住這麼久。
蘇以沫拍著蘇母的肩,目光看向正在收拾殘局的兩人,最後落在張哥身上。
張哥正把那張被他拖去門口的椅子往回拉,靠到桌邊,說,“妹子,我也不想為難你。”
他說著從兜裡掏出了一支煙,點燃後抽了一口,兩根指頭夾著煙尾,又朝著倆跟班示意地上被打翻的椅子。
他又吸了一口煙,“債主不給時間,我也沒辦法。”
蘇以沫安置蘇母在一旁坐下,才說:“再給我一個月,錢我會還的。”
“七天,最後七天。老板乾完這票準備不乾了,你這筆債拖得夠久了。”
屋子裡煙霧繚繞,蘇母被嗆得咳了幾聲,張哥懟著牆腳掐滅了手裡的煙。
七天。
她根本湊不到這麼多錢。
兩個跟班收拾好了屋子,點頭哈腰到張哥麵前,張哥眯著眼往屋裡掃了一遍,才拍著他們的肩膀示意他們出去。
其中那個新來的跟班,把掃帚往角落一丟,拍拍手小聲對另一個跟班說,“這家怎麼這麼窮,連個電視機都沒有。”
自從蘇明山過世,蘇母就再也不看電視了,電視上鋪天蓋地地報道她們家的新聞,那些畫麵,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張哥對著剛剛說話的跟班屁股就是一腳,“屁話這麼多!”
兩個跟班踉蹌著出了門,張哥才回過頭對蘇以沫說,“對了,苗苗考上市重點了。”
苗苗,張哥的女兒,這幾年蘇以沫做她的家教老師,才換取了些許通融。那孩子聰明,考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恭喜她,等我忙過這一陣就去看她。”蘇以沫說。
“你可彆和她說我又來你家了,不然她鐵定和我鬨。”
蘇以沫哂笑,“不會,肯定不會說你來這兒砸碎了三個杯子,四個碗,還把桌椅都搞壞的事。”
張哥臉上露出一絲好笑,伸手指著蘇以沫道:“就知道頂嘴。哥給你貼點兒,先應付過去。”
說完,才終於帶著手下離開了。
蘇母坐在椅子上還在發抖,她本就精神太好,狀態時好時壞。
蘇以沫蹲下身,雙手握著蘇母的手,安撫道:“沒事了。”
“沫沫,我們搬家吧。”
這幾年,她們為了躲債已經搬了好幾次家了,可每一次都會被找到。
自從蘇父過世,他手下的開發工程全數集體撤資,資金凍結,南山市最大地房地產公司竟然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
蘇家的幾百萬的房子被拍賣抵債,即便如此,還是難以償還所有債務。
這幾年,她們東躲西藏,現在好不容易快熬出頭了……
“張哥人挺好的,他也有他的難處。”蘇以沫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水,又從櫃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