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阿柚還是跟著比水流和磐舟天雞走了, 原本計劃著剩下的時間找個地方自殺幾遍也做不成了。
走出小巷, 街邊停著一輛看起來極為普通的車子。隨著磐舟天雞進入駕駛坐, 比水流直接為阿柚打開了後排的門。
“你們……這是作案工具都準備好了麼?”
阿柚總有一種自己之前要是不答應指不定這兩個人就會直接把她綁票了的感覺。
“怎麼會?”
磐舟天雞笑眯眯的從駕駛座回過頭。
“畢竟家裡離這邊很遠, 流也不好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畢竟當初比水流去挑戰黃金之王的後果還有一個是被黃金氏族追查,如果不是比水流的能力可以讓他隨意改變攝像,他可能早就被那些無孔不入的黃金氏族發現了。
隨著阿柚的進入, 比水流也順勢做到後麵的座位上。
“到底出行還是方便了很多。”
車子緩緩啟動,阿柚看著不斷後退的街道,詢問著。
“準備去哪裡?”
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阿柚麵色認真。
“如果太遠了可不行,我還要回家來著。”
比水流驀然感受到了一種悲傷,明明應該是家人的存在, 如今卻仿佛變為了最為熟悉的陌生人。
有了新的家庭,所說的‘家’也不再是指他們兩個。
比水流垂下了眼眸。
“我們知道的。”
開著車的磐舟天雞聲音平穩。
“事實上這一趟會直接把小柚你……”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家’的字眼。
“送回靜岡。”
明明曾經想過隻要她還活著就足以讓他感謝神明,但其實事實真的到了自己眼前的時候他卻驟然發現自己還是自私的。
他不是那個心向理想的鳳聖悟,而是隻能在凡間裡得過且過的磐舟天雞。
因此,也變得如同是凡人。
凡人就會有喜怒哀樂,凡人就會有私心。
他發現他還是想要成為她的家人,想要聽著她像是從前那樣,撒嬌的叫著‘磐叔’。
已經得到了神明的恩賜, 卻還是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自己, 是否太過分了呢?
心裡這樣的想著, 磐舟天雞的手卻還是極為平穩,讓人絲毫看不出內裡的複雜情緒。
阿柚安靜的靠在後座,感受著比水流從不曾移開的視線,以及磐舟天雞時不時看向後視鏡的眼神。良久,阿柚還是主動開了口。
“有些事情我想我需要坦白一下了。”
她抬起頭,看向了就坐在她旁邊的比水流。
“我現在的資料想必流你隨時都能知道……不,是已經清楚了才對。”
沒有否認自己的調查,比水流十分乾脆的點著頭。
“沒錯。”
阿柚點著頭。
“那麼一些異常你也應該很清楚了。”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
“那些‘莫名’認識我的人。”
說是‘認識’,其實要說纏著都沒毛病。
比水流的眼中閃爍著莫名的色彩。
按理說是不會有多大交集的存在,卻莫名的像是看到了肉塊的餓狼,盯著肉塊不移開目光。
這種情況十分的熟悉。
就像是……他們。
阿柚肯定了他的猜想。
“簡單來說,我是一個擁有輪回記憶的人。一旦死亡,便會開啟下一段旅程。”
“你所知道的那些人都是我某次輪回時候認識的人。”
就是這個人數有點多,都能開好幾桌麻將了……
把跑偏了的思緒拽回來,阿柚輕咳一聲。
“不同的是因為上次達摩克裡斯之劍的緣故,我雖然還記得一些事情,但是相關的情感已經全部遺失。”
“就像是在看電影,而我隻是觀眾。”
她歪著頭,凝視著比水流的眼睛。
“所以對於我來說除了現在的軌跡,所有的不請自來都是陌生人。”
原本平穩的車子忽然一震,阿柚不得不抓住前麵的座椅維持平衡。她疑惑的向著磐舟天雞看去,對方聲音裡是模糊的道歉。
“不好意思,剛才有一塊石頭。”
阿柚:“……”
看了看車來車往,極為平整的道路,阿柚選擇了不拆穿磐舟天雞。
嗯,已經是個中年大叔了,可以理解。
“事即使是這樣,那也是可以重新開始的吧。”
比水流的眼眸裡滿是認真。
“即使現在沒有了情感,但是還有記憶的話重新變成家人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想了想,比水流舉著例子。
“像是你原本的那些人,你還是和他們有了交集,事實上如果堅持的話,你根本就不會拒絕不是麼?”
十分敏銳的,比水流輕易的察覺了出來。
“因為沒有原本的情感,所以會覺得愧對那些人麼?”
阿柚:“……”
臥槽你怎麼知道的!
看著阿柚因為驚訝而睜大的眼眸,比水流低頭湊近了阿柚,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縮短。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你會對我和磐叔感到愧疚麼?”
他緊緊的盯著阿柚的眼眸,純黑與藍色的雙眼僅僅相距一個手掌的距離。再這樣清晰的視界裡,就連瞳孔中的樣子都分毫畢現。
比水流能夠清楚的看到阿柚眼中的顫抖,她垂下的睫毛形成了小半片陰影,模糊不清的遮蓋了瞳孔的顫抖。
她試圖向後退去,然而車內本就不大的環境讓她能退卻的空間極小,每當阿柚後退一點,比水流同樣會侵略著。
最終,對方在她的頭即將撞上車窗的時候提前用手墊住,然而這也使得比水流所侵占的地方過於龐大了。
本來坐兩個人可以說是寬敞的後座內,阿柚因身體的為後退已經可以說是半倚在車門邊,而作為強勢一方的比水流則一隻手搭在了阿柚的腦後,一隻手拄在車座的邊緣。
他的整個上半身都懸在阿柚的上麵。
阿柚覺得自己有些緊張。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