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陸邵北一看,這工作量也太大了,要是一個人乾,就算動作再快,手腳再利索,也得忙到天大黑了才能回家。
“嗯,這一片地都種土豆,大家分工,這樣快些。”沈凝指著後麵用苫布苫好的地方,“前些日子割好的土豆栽子都在那兒邊,距離這麼遠扔一個,然後用腳埋上土,就是這樣。”
沈凝說著還給陸邵北示範著。“不過你胳膊上有傷,就彆挎土豆筐了,再抻著。”
陸邵北看著沈凝麻利的動過,“你倒是真能乾。”
沈凝拿著兩個筐,連同陸邵北那份兒土豆栽子都挎了來,“你跟我一起,我好幫你拿栽子。”
“成。”
陸邵北跟在沈凝身側,聽著沈凝嬌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心裡異常滿足。他怎麼可能不會種土豆?當年離開平水村的時候,他都十六了,以前可沒少乾過這些活。
可他就是喜歡聽沈凝念叨。
低頭時間長了,沈凝站在原地直直腰,轉轉脖子,發現大家夥兒都在低頭苦乾。長乾活的大家進度都差不多,隻有知青那邊進度低。
定睛一看,好家夥,沈安跑去幫趙彥種土豆去了,她自己那片地乾不完,還得她父母去幫襯,趙彥能幫她?他自己的活兒都忙不過來呢。
不過若說著趙彥和林文君差在哪兒,趙彥麵子上做的特彆好。
跟沈安好了以後,隻要去縣城或者自己家裡郵來東西,都有沈安一份。趙彥還經常去家裡幫這個幫那個,讓沈安賺足了麵子。可沈勝利從來也沒真正用他乾過什麼。
沈凝收回目光,四處看了看,找到周帆母親這才放了心,看來她沒去上山,那應該就不會出事兒了。
“想什麼呢?”陸邵北很快追了上來,看見沈凝有些迷離的雙眼,不知道為何有些心疼。
“我在想,如果是命中注定的事兒,我自己能不能改變。”沈凝下意識的回答。
“哪有什麼命中注定,無非就是因果循環。”陸邵北沉默片刻說道,“不過我相信,人定勝天。”
沈凝突然笑了,笑容背後,東邊的天似乎都跟著亮了,緊接著,雨漸漸停了。
沈凝伸手接了接,“雨停了啊。你這四個字真好,人定勝天。”
“咱倆還挺快,要是中午不回去,一點之前應該能乾完。”沈凝抬頭看看,應該就剩下一半了。
“那就乾完再回去。”陸邵北說著,手和腳都加快了進度。
這春天下了雨,發寒,尤其沈凝還是個姑娘家,窩在暖和和的炕頭多好。
沈凝和陸邵北加快了動作,兩個人確實乾的特彆快,周圍人羨慕不已,可誰也不能喊動陸邵北幫他們乾活,隻能老老實實地低頭苦乾。
林文君拎著筐從沈凝跟前走過,“你一共才能賺幾個工分,難道還要分他一半兒?”
“用你管我?我把工分都給他,我樂意。”沈凝氣哼哼的。
林文君給氣跑了,陸邵北勾起嘴角,心情愉悅。
倆人活乾的利索,拎著筐回了陸邵北家。
柴火都在屋裡堆著,因為要下雨,陸邵北提前撿了很多放在西屋地上。
沈凝點火做飯,陸邵北燒炕,倆人配合的很好。
端起暖壺,陸邵北沏了一碗紅糖水,“把這個喝了。”
沈凝笑眯眯地接過,“謝謝。”
“家裡沒有薑,我在外麵聽說,吃那個東西去寒氣,等再進縣城,提醒我買點兒。”陸邵北一邊攪著鍋裡的疙瘩湯一邊說道。
沈凝十分順從地點點頭,她發現了一個規律,在陸邵北這順從就好,他就高興,也就不欺負她了。
沈凝也是餓壞了,足足吃了兩大碗,準備回家,一拍衣兜,鑰匙竟然不見了。
“怎麼了?”
“我鑰匙好像掉在地裡了,謝謝你今天幫我乾活,我去地裡找鑰匙,然後就回家了。”
陸邵北本想說,他去趙德水家,讓她在家裡休息,畢竟炕都燒好了,熱乎乎的。看她著急找鑰匙,也就沒再開口。
沈凝沿著地壟溝仔細的看,她的鑰匙上栓了個紅的毛線繩,很好找,沒多一會兒她就發現了。
拍拍鑰匙上的泥,然後放進兜裡,剛走到地頭,沈勝利就迎了上來。
“到處找你找不到,你這活不都乾完了嗎,趕緊去我們那片地幫忙,要不這天黑也乾不完。”
“天黑也乾不完,那等天黑透了不就乾完了?”
沈凝說完抬腿就走,沈勝利在身後一個勁兒地罵不孝女。
沈凝聽了轉過身來,“爸,你再多罵我幾句,就得乾到明兒早上去,原來,爸你是怕乾的時間短啊。“
沈勝利噎得夠嗆,自家這個聽話的大閨女什麼時候成這樣了?
沈凝哪裡管那麼多,以後他們愛乾什麼都跟自己無關,彆打她的主意就行。
她站在地頭望了望,好半天才找到周帆,“周嬸兒呢,下午怎麼沒看見?”
“我嫂子上午淋了雨,中午就發燒,我媽上山采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