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呢,你忘了,今日要交換。”江眠月笑著看他,見他麵色不佳,不由得疑惑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算表這幾日先不用給我,你留著用。”裴晏卿麵上緩緩恢複了些血色,淡淡笑了笑,“我被祭酒大人罰禁足了。”
“怎會如此?”江眠月皺眉看向東廂房,這個瞬間,東廂房的窗戶方向似乎有人影一閃而過,看不清晰。
她忽然想起這個角度會被東廂房的方向看見,趕緊道,“裴齋長,我們邊走邊說吧。”
“好。”裴晏卿點了點頭,自然跟在了她的身側稍稍往後一些的地方,與她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敬一亭東廂房內,祁雲崢倚在窗邊,眼眸沉沉,麵色森冷。
好一個君子。
江眠月回到廣業堂的時候,頭暈得更厲害了。
腦子裡裝滿了事情和工課,依舊在不停的想事情,身體卻像是有些跟不上,沒有什麼力氣。
“眠眠,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蘭鈺見她在自己身邊的位置坐下,麵白如紙,不禁有些擔憂起來,“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休息?”
“不必。”江眠月單手撐著腦袋,咬牙道,“就是有些暈,坐會兒就好了。”
坐在位置上,江眠月手中拿著筆,卻一個字也沒寫,隻想著剛剛裴晏卿說的話。
他雖然什麼也沒說,江眠月卻能猜到一部分。
祁雲崢雖然上輩子凶惡,這輩子卻有個祭酒的模樣,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罰人……顧惜之摔斷腿,為何裴晏卿卻仿佛看到了似的,是偶然?他與祁雲崢說起此事的時候麵色頗不自然,這樣行事磊落之人,不善於撒謊,當然不自然。
沒有那麼多的偶然,顧惜之摔斷腿也不可能是偶然,極有可能顧惜之拜托裴晏卿替他傳話。
江眠月皺眉,裴晏卿幫忙傳話便罷了,為何要單獨留下,又受了處罰?難道他將顧惜之摔傷的事情,也一並坦白,並攬在自己身上了?
她心中一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在想什麼?”蘭鈺戳了戳她的胳膊,“墨汁滴在紙上了。”
“啊。”江眠月低頭,趕緊將麵前的紙挪開。
江眠月坐下上課以後,頭暈的感覺稍稍好了一些,但是九章算術課開始以後,她又開始頭疼起來。
什麼意思?
江眠月痛苦的托著腮,聽著助教在台上說的內容,腦袋嗡嗡作響。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時,諸位監生剛好結束今日的課業,江眠月卻聽聞外頭傳來一陣陣喧鬨的聲音,隱隱的,似乎聽到一聲,“和樂公主駕到!”
江眠月一凜,果然來了……
雖然和樂公主會來,在江眠月的意料之中,可是她卻沒想到,公主居然來的如此之快,連一日都不能等,即便正是黃昏,也要趕來。
“快快快,廣業堂齋長,帶所有男監生去彝倫堂。”
有其他堂的監生過來傳話。
“好。”江眠月立刻開始集結所有人,期間,她著實有些頭暈,硬是咬牙忍著,總算用最快的速度帶著人趕到。
彝倫堂如今滿是人,隻不過全都是男監生,各堂的男監生幾乎都在此處,除了顧惜之、裴晏卿和陸遷,幾乎所有男子都在此處,連國子監的諸位助教博士,包括祁雲崢在內,全都齊聚一堂。
公主正有些惱怒的與祁雲崢說著什麼,祁雲崢麵色淡淡,雖禮貌克製,卻有些淡淡的敷衍之色。
江眠月將人帶到後,便找了個角落,靠在牆邊喘氣。
她覺得很不妙。
熟悉的感覺一陣陣的侵襲而來,她頭疼欲裂,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
遭了,怎麼在這個時候……
進了國子監以後,她日日忙碌,心思全放在彆的事情上,卻忘了自己每個月都有一次劫難,她懊悔不迭,早知如此,今日便該如蘭鈺所說,呆在勤耘齋。
她無力的喘息,雙手捂著小腹,躲在角落裡,緩緩蹲下,爭取不讓其他人發現自己。
來不及了。
江眠月看著麵前滿是男子的彝倫堂,欲哭無淚。
這下該如何是好。
遠處,祁雲崢目光掃過麵前諸位監生,卻沒有看到那個剛剛麵色蒼白東奔西跑的身影。
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