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業大人拿起來,一看到封麵,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多、多情祭酒尋歡記?
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背後傳來祁雲崢羊毫的書寫聲和翻書聲,聽起來十分嚴肅正經。
可這,這書……
司業大人鬥膽,翻開那書本,卻看到裡頭甚至有用筆畫出來的部分,那些部分,雖然文采不錯,但是內容分明便是祭酒與諸位女監生們的緋聞軼事,不堪入目……
他小心合上書,將那書重新放了回去。
然後他順著那本書往下看,還有四本相似的書,什麼《書院俏佳人》《國子監風月談》……
司業大人慌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小心翼翼將那幾本書放回了原位,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他恐怕真的猜對了。
這位祭酒大人外表溫文正經,恐怕內心深處……
“怎麼?”祁雲崢發現他的異樣,抬眸看向司業大人,見他頻頻擦汗,開口問道,“很熱嗎?”
“老了,虛汗多。”司業大人尷尬地笑了笑,趕緊應道。
他心頭隻有一個念頭,定不能讓祁雲崢發現自己知道了他的這些心思,若被他知道,那還了得,自己恐怕連告老還鄉都不得善終。
“有看上的書嗎?”祁雲崢問。
“還,還要挑一會兒。”司業大人說。
祁雲崢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垂眸繼續寫題。
不久後,諸位齋長都到了。
除了顧惜之傷筋動骨仍舊不能動之外,另外五位齋長整整齊齊站在屋子裡,各個都是乖巧懂事的模樣。
司業大人假裝找書,耳朵卻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
祁雲崢的目光從江眠月和裴晏卿的麵容上一掃而過,目光幽涼,聲音卻一如往常,並未見什麼情緒。
“即將月末,是初到國子監的監生們初次月度考試,此次考試設有膏火銀,每級監生分彆設三等獎項,一等第一名三兩銀子,第二名二兩,第三名一兩。”祁雲崢麵容平和,如往常一般吩咐下去,“廣業堂、崇誌堂和正義堂,可將此事告知本堂監生。”
“是。”三堂的齋長齊齊回應。
“之前讓你們準備的長跑一事,如今準備的怎麼樣?”祁雲崢問。
幾位齋長齊齊一驚,他們當時將這消息傳下去之後,便差點將此事忘了。
江眠月也是一愣,她之前練習了幾次,因為太累,有些打退堂鼓,再加上近日太忙,她便將此時拋諸腦後。
“聖上下旨,此次長跑將是國子監的賽事,若是有前三名的成績,便有皇上欽賜的寶貝。”祁雲崢看了一眼麵前的諸位,“極為貴重,難得一見,請諸位不要低估此事。”
江眠月心中一驚。
極為貴重……
難道,難道會是免罪金牌?
江眠月隻等著皇上臨雍講學,卻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機會。
前三名,前三名太難了,女子體力本就不如男子,她能拿到嗎?
諸位齋長都有些好奇,卻又不敢細問。
祁雲崢又布置了些細枝末節的事項,說完以後,齋長們有序告退。
江眠月想留下來問問關於那皇上欽賜的寶貝一事,若真是金牌,她說什麼也得拿到。
她腳步猶豫,正想著用什麼理由留下,她卻聽到祁雲崢聲音溫和道,“廣業堂齋長留下。”
江眠月腳步一頓,回身應道,“是,祭酒大人。”
書架邊的司業大人肩膀一緊,腦子頓時繃起一根弦。
單獨留下江眠月?
他猛然想起,從前祁雲崢也時常單獨留下江眠月一人在敬一亭,二人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麼看來,其實二人早就有端倪!他居然現在才發覺。
難怪昨日自己說江眠月與裴晏卿登對的時候,祁雲崢的臉色那麼難看。
司業大人幾乎要暗暗豎起耳朵,準備仔細聽他們二人的對話,卻聽到祁雲崢冷不丁開口。
“司業大人,選好了?”
“啊,還未。”司業大人嚇了一跳,硬著頭皮道。
“若是如此難選,司業大人不如下次再慢慢看。”祁雲崢語氣淡淡下了逐客令。
“好好。”司業大人見他這般態度,哪敢跟他對著乾,趕緊道,“祭酒大人,告辭。”
“不送。”祁雲崢說。
司業大人臨走前,頗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江眠月單純的模樣,心中不忍。
孤男寡女,關起門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昨晚他隻覺得祭酒大人對江眠月是男子對女子的好感罷了,沒想到今日卻看到那樣的一本書,著實可見,這位表麵正經的祭酒大人,內心恐怕早已不堪入目!
江眠月來此,羊入虎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