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路過秦寒之身邊時,隻見秦寒之又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他頓時後頸發涼,心知這要賠禮道歉定不止南淮笙一人。
可他從前也沒發現秦寒之有何不能惹的地方,他大皇子表哥難道不是想怎麼拿捏秦寒之就怎麼拿捏?
無奈如今形式比人強,誰讓他吳庸有把柄在秦寒之手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吳庸兄妹二人在眾人或鄙夷或嘲笑的視線下跟著吳主事灰溜溜離開尚書府。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能不知道吳庸兄妹打的什麼算盤。
這京中誰不知秦王俊朗不凡,想做秦王妃的女子能從秦王府外排到城門外。這太師府的小姐倒是來得直接,竟然直接造謠秦王在杜尚書府上與她行苟且之事,企圖借此入秦王府,真是異想天開。
秦寒之在朝人群中掃了一眼,魯王不在其中,以此人的做派來看,定是在他離席後便找借口離開尚書府了,看來這吳家兄妹兄妹二人隻是魯王隨手下的一步閒棋。
無關人等被帶離現場後,杜尚書朝秦寒之再次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謝秦王,若非秦王維護,笙兒還不知是何下場。”
秦寒之擺手推辭,卻說:“杜尚書不妨再細看南公子。”
杜尚書聽得滿頭霧水,朝自家外孫扭頭看去,就見平日裡癡癡傻傻的外孫這會兒正雙眼清明的看著自己。
他心裡生出些荒謬的想法,但又不敢細想,生怕隻是自己異想天開,誰知下一刻,就見他那癡兒外孫忽然拿過紙筆寫畫起來。
片刻後,紙上落下一列頗有風骨的字跡,隻見上麵寫道:
“外祖父,笙兒已大好。”
“這、這!笙兒,”杜尚書一時激動,抓住南淮笙的雙肩問道,“笙兒你當真好了?”
見南淮笙不回答,反而扭頭看向秦寒之,杜尚書心裡一個咯噔,正當他以為希望又要落空時,卻聽秦寒之說:“杜尚書莫急,南公子這是不通京城口音,你可與他在紙上問答。”
“當真?”
杜尚書心裡一喜,當即在紙上寫下一連串的問題,包括姓甚名誰、家在何方、父母是誰、今年多大等等,看得南淮笙一個頭兩個大,他哪裡知道這麼多。
南淮笙無奈,隻能出大招,於是在紙上答道:
“外祖父莫怪,笙兒癡傻多年,往日種種皆已模糊,隻記得今日腦袋磕在門上,回神時忽然覺靈台清明。”
秦寒之垂眸看到紙上的內容不由微微點頭,往日他也見過南淮笙,那副癡傻相確實不像作假,這人今日又被人推入屋內,確實有可能磕到腦子,至於到底是不是因此清醒過來的,他自是不知了。
杜尚書看後卻驚喜非常,捧著那張紙眼眶泛紅:“好啊,清醒過來就好!”他道,“這二十年來,你爹娘四處為你求醫問藥都無法治好你。隻是年初時,你爹娘忽然將你送至京城,說是有高人說你若在北方遇上貴人,便有好轉之機。”
他欣慰地看向南淮笙:“我還道你爹娘遭人誆騙,沒想到今日你竟當真清醒過來。”
南淮笙心下了然,原來如此,難怪他一個外孫會在外祖父家行冠禮。
今日本是尚書府為南淮笙舉辦宴禮,然而中途卻冒出太師府兩兄妹構陷秦王之事,加之南淮笙又忽然清醒過來,一時間諸多事務牽連交錯,杜尚書來不及與南淮笙多交談幾句便匆匆離去主持大局,隻托秦王暫時代為照看南淮笙,又請了大夫為南淮笙把脈看診。
大夫匆匆來又匆匆去,隻開了副涼茶方子讓南淮笙消消暑。
南淮笙這會兒正和秦寒之坐在自己屋裡喝涼茶吃消暑小點心,一邊正大光明以口音不通為由跟著秦寒之學官話。
雖說古代漢語發音與現代漢語發音有所不同,但秦寒之在現代也是個會方言的人,還真給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