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本能抓住殷雪重的袖子:“救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殷雪重眸中戾色未褪,知府的命隻在他一念之間。
青寧牽著深雪走了進來,殷雪重這才放開掐住知府脖頸的手。
卻不料李夫人又鬨起來。
“深雪殺了我兒,把她抓起來!”她看向深雪,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她想要向深雪撲來,數個仆從都差點壓不住她。
他們猶疑道:“深雪小姐。”
深雪臉上沒有表情,她像是初初來到世上的偶人,無情又好奇地觀察著這個世界。
李夫人好像又看到了什麼,她惶恐後退:“女兒,娘不是故意要舍棄你的,都怪深霽!對,都怪深霽!她不死就好了!”
李夫人的頭發此時已經亂成蓬草,她手如同雞爪般蜷縮,不斷痙攣,卻依舊鍥而不舍地指向深雪。
“深雪,是你殺了深霽,是你!你是罪魁禍首!”
她不斷搖頭,眼中流出淚,看向周圍押住她的仆從:“抓了她啊,你們為什麼不抓了她!”
李夫人早已瘋癲,瘋子口中的話誰人能信?
更何況不管是不是,也非他們這些下人能置喙的事,於是他們閉上眼低下頭,作出聽不到的順從模樣。
青寧看向深雪,她臉上依舊一派冷漠,隻有在聽到李夫人說她殺了深霽時,才有了對這種拙劣謊言的不屑。
李夫人看到周圍不敢對深雪有絲毫質疑的樣子,她仰頭對天大笑,眼淚卻不斷流出:“都是孽,都是報應啊,哈哈哈——”
殷雪重就著掐住知府的那隻手打暈了李夫人,世界安靜下來。
感覺到什麼,他走到青寧身旁看向知府府門口,嘴角勾起帶著興味的笑:“阿寧,又有樂子看了。”
若是青寧當真將江筠寒當盤菜,他還會擔心一下,但青寧既對江筠寒完全無意,又與他解除了婚約,更是當麵挑明,殷雪重此時也頗有了些有倚仗的底氣與從容,就連對蠢人的怒意也淡去許多。
他知青寧喜歡看眾生相,這不,就撞上一個傻子,一群蠢貨。
喬暮雪的視線從昏迷的李夫人過度到知府,因之前的經曆加之親眼見到殷雪重將李夫人打暈,修者不能對凡人出手,即使她受罰,也有青寧那邊的陪著,如此想著,她幸災樂禍起來。
隻是又要做出一副對凡人的同情以及對同宗弟子犯錯的義憤填膺,悲傷與惋惜還有憤怒同時出現在她的臉上,再加上並未來得及完美收斂的幸災樂禍,像極了做工粗糙的失敗麵具。
知府自詡曲高和寡,知府府也僻靜無人,喬暮雪幾人化作流光前來,竟也無人發現。
“師姐,你怎可對凡人動手,還將知府重傷至此,”喬暮雪幾乎快要壓不下自己欲翹起的嘴角,“師姐,難道你忘記了修者不得對……的規定嗎?”
像是說到什麼諱莫如深的秘密般,喬暮雪特意停頓片刻,眼中的惡意傾瀉而出。
“規定又如何?”殷雪重嘴角勾起,視線壓了過去,“浮光宗亦有規定修者不得對凡人出手、修者不得對同門出手,你可見我手上的鮮血少了半分?你可見我有過顧忌?你可見浮光宗罰過我一次?”
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