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一下。”太宰治抬手阻止準備當眾脫衣的龜甲貞宗, 慢悠悠地站起來, 道:“我先去處理點事情。”
太宰治來到了僵持不下的壓切長穀部和藥研藤四郎中間,握緊拳頭,“砰砰”兩聲, 送給兩人各自一個友情破顏拳。
被打飛的壓切長穀部和藥研藤四郎還處於懵逼狀態。誰能告訴他們, 那看似柔弱的主人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力?還有, 為什麼要打在臉上?旁邊還有弟弟/情敵看著, 簡直沒臉見人了, 而且真的好痛欸。
那乾脆利落的手法, 熟撚而行雲流水般的攻擊,說是沒有練過是沒人相信的。
“嘛, 比試結束, 就當是平局了,你們有異議嗎?”
“不敢不敢。”壓切長穀部和藥研藤四郎躺在地上努力搖頭。
太宰治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淡定回座,示意龜甲貞宗可以繼續了。
“主殿, 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就先退下了。”三日月宗近款款施了一禮, 拉著山姥切國廣和五虎退告退。
五虎退抱著小老虎戀戀不舍地跟在後頭, “那個,三日月殿下, 我們為什麼要離開呀?”
太刀付喪神溫柔地解答:“因為接下來可能會出現少兒不宜的畫麵。”
“可是藥研哥還在裡麵,我們不用把他帶出來嗎?”小短刀有些擔憂, 一步三回頭地望著他的哥哥。
三日月宗近抬起寬大的振袖和服遮擋笑容:“沒關係的, 藥研和長穀部正在交流感情呢。你看他們笑得多開心, 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而且我腰腿不好,抱不動他們兩個,等會兒拜托其他人來接他們吧!”
不管怎麼樣還是溜之大吉為妙,三日月宗近求生欲強烈。
*
龜甲貞宗的目光釘在太宰治身上,怎麼也移不開,他感覺自己的身心的都被俘虜在那份粗暴的溫柔中,就像沉浸在蜜蠟中的蜂蠅,逃不開,躲不掉。
在太宰治的注視下,龜甲貞宗的呼吸又加重了幾分,他把披風解下又摘掉右肩甲,接著把西裝脫掉,然後將襯衣扣子一顆顆全部解開,露出重重纏繞在上半身的紅繩,最後顫抖地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繩子。
太宰治不是很能理解這些刀劍男士的穿著,歌仙兼定的緊身衣、壓切長穀部的吊帶襪、龜甲貞宗的繩索套裝……這些在他眼裡都像中原中也的帽子一樣多餘且沒有品味。
那繩子仿佛是一條紅蛇,緩緩鬆開了自己的獵物,靜靜蟄伏在龜甲貞宗手心裡。
“主人……”龜甲貞宗雙手舉過頭頂,奉上那條紅繩。
隨即,龜甲貞宗手掌一輕,那條還帶著打刀青年體溫的繩子被太宰治拿起,“不錯,挺結實的,應該不至於勒斷。”年輕的審神者一手拽著繩子的一頭,猛地一拉,發出“咻”的破空聲。
“為了防止被打斷還是不要看得好。記住,一定不要偷看哦!”太宰治強調著,撿起龜甲貞宗的印花領帶,蒙住了他的眼睛。
黑暗使人的感官更加敏銳,連周圍細小的布料摩擦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龜甲貞宗喉結滾動,咽下口腔中分泌的液體,粗喘著氣,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等待並心懷希望。
痛苦亦或者歡愉都將是審神者大人贈予他的美好回憶。
漫長的等待,龜甲貞宗舉在半空的手臂都酸軟了,長久繃緊的身子也有些跪坐不住。那條真絲領帶係得並不牢固,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下滑,龜甲貞宗偷偷地抬頭,透過縫隙瞄了一眼太宰,隻一眼,他便愣住了。
那條他貼身不離的繩子,正被他無比崇敬並愛戴的主人用來自殺。
是的,龜甲貞宗確定這是自殺。因為太宰治把那條繩子套在脖子上打了個死結,繩子的兩頭分彆在兩手之間都緊緊纏繞了好幾圈,而太宰治的左右手正往兩個相反的方向拉扯。
太宰治的臉因為窒息缺氧而變成深紅泛紫的豬肝色,眼白向外翻出,或許是因為脫力的緣故,手掌向外拉扯的力度慢慢減弱,才能堅持到被龜甲貞宗發現。
親手把自己殺死,親眼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流逝,這無疑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很多跳樓的人都在最後一刻止步、懸崖勒馬,或是在墜落途中後悔,因為死亡帶給人的恐懼實在是難以言喻的可怕,而太宰治卻對此樂此不疲。
龜甲貞宗的腦袋裡仿佛炸開了一朵煙花,炫目的白將他的思維阻斷,隻是本能地扯掉了覆蓋在眼睛上的領帶,手忙腳亂地衝過去救太宰治。
他的身體因為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有些僵硬,根本解不開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