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嬴政,白荇也不是就無事可做了,目送嬴政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裡,她重新坐回沙發,翻出手機。
獎勵是領取了,新任務還沒查看呢。
【新任務開放!】
【新手任務·中級:請帶領藝人·嬴政完成下一新通告的拍攝】
【任務時限:隨劇組安排】
【任務獎勵:片方片酬;跨時代大轉盤抽獎x1;藝人積分500;招募令x1】
【注1:片方片酬為現世貨幣,不可交由藝人帶回所在朝代,隻可於現世消費使用】
【注2:片方片酬為現世貨幣,可由經紀人與藝人自由支付,分成由經紀人決定(ps:公司推薦五五\後續根據藝人表現調整)】
【請努力工作!】
一目十行看完上邊的內容,白荇唰地坐起,又翻來覆去把這幾句話看了一遍。
招募令……
那豈不就是說,她又要迎來新的老祖z……不是、又要抽取新的藝人了?
現在一個嬴政她尚且還沒熟悉全部工作呢,就又要來新的啦?萬一照顧不好怎麼辦……
白荇為這個“招募令”的到來(未來版)簡直是輾轉反側,躺到床上半晌了,還愣是拖著疲憊至極的身體和精神思考這些遲遲不睡,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又猛地一個激靈,把手機重新撈過來點開app。
——剛剛那新任務上,是不是隻說了下個任務是“完成新通告的拍攝”?
新通告的拍攝,新通告在哪呢?
而且上個任務說的,量身打造的新本子的獎勵,發到哪裡去啦?她好像沒看到哪裡有說這個啊。
撐著沉重的眼皮重新確認了一下,發現真不是自己遺漏了所以沒看到,而是確實沒寫,白荇努力思考著——她的腦子已然被濃重的困意糊住,完全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思考無果,捋不順因果,不知道哪一個呼吸間,手機啪嗒落回床上,她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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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初日破雲,一身公子服飾的嬴政在秦王住所的殿外,沉靜垂首站立。
作為秦王,嬴異人雖不如頭前幾位先輩們那樣出眾,卻也算得上是個勤勉的王,不會給秦國拖後腿,雖願享受,但較之其他諸國的王侯們,卻是不貪享受的。
——故而他雖沒有嬴政起得早,也不算晚。
宮人報備嬴政到來的時候,他正在殿內被趙姬侍候著穿衣洗漱。
聽聞嬴政到來,嬴異人臉上掠過明顯的喜色,旋即又猛地頓住,強行收回表情,沉下臉來:“讓他進來。”
“大王,莫要因小兒氣壞了身子。”靜坐綰青絲的美婦抬眸望來一眼,起身婀娜行至他身邊,“許是出宮玩去了,這孩子在外久,性子養野了,等下罰上一罰便好。”
“孤並非著惱——他一走數日,也不同宮中留下言語,孤是擔憂……”嬴異人眼底埋著些許愧疚,拍了拍趙姬手背,又歎,“政兒在趙地日久,是孤對不住他,如何能責怪他?隻是尚不知他是何時離去的,距如今又過去了多少日……有些擔憂罷了。”
孩子與趙姬接回來之後,趙姬的小意溫柔很快就將嬴異人重新拉回舊情當中,除了公事國事、多是與趙姬待在一處,趙姬為了圈攬住這個秦王的心,穩固自己的地位,也很少提到彆的來分他的心,即便那是兒子——嬴異人還年輕,僅僅三十出頭,遠不到她需要靠兒子來固寵的時候。
所以,在趙姬刻意的“忽視”之下,對這個兒子,嬴異人雖然心中在意,實際行動上倒並不算多麼關切,隻是安排了老師固定時日去教授嬴政日常課程及熟悉秦國相關事宜等。
昨日,他得了些新鮮的吃食,臨時起意帶著一起去了嬴政居住的殿中,才發現嬴政已然不在,四處找尋無果,再一詢問相關侍者,才得知“已數日不見公子政”的消息。
嬴政沒有貼身的侍者,在外生活的習慣導致他過於警惕,所以不太習慣貼身伺候,身邊的侍者都是輪班的,所以誰也不知道嬴政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關於沒有貼身侍者這一點,嬴異人甚至也是盤問之下方才知道。
嬴異人幾乎是又驚又怒,驚的是兒子失蹤了他竟然都不知道,怒的是兒子是什麼時候失蹤的他竟都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同時,還有濃濃的愧疚不知道從何處爬來,迅速鑽進了他心臟的每一個縫隙。
他對兒子是不是忽略太多了?
屬於父親該做的事他已經做了,給了無憂的衣食乃至教養、但缺失了近十年的關愛卻是連想也沒想過要彌補……
嬴異人自省後方才悚然,所以聽到侍者來報,想到殿外等候著的嬴政、這個時間過來,估計是醒來就第一時間來了,可見對他這個父的敬重——再聽到此刻趙姬不甚在意的“罰罰就好了”,他的側重點不自覺地就偏向了“在外頭久了”上,沒有平日裡那麼輕鬆,心情又酸又澀,複雜沉重。
聽他這麼說,趙姬秀眉微蹙,又趕忙垂眸斂目遮住情緒。趙姬生得無疑是極美的,這般作態之下更顯溫婉楚楚,嬴異人見狀,心中愧意更甚。
他握住趙姬的手,安撫道:“孤知你與政兒一同,在外受儘了苦楚,且安心,孤定然好好補償你們。”
“大王……”趙姬抬眸,眼波含水流瀲盈盈。
嬴政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幅景象。
他微微頷首,攏袖合手,恭敬衝二人行了一禮。
嬴異人下意識就要讓他起來,但臉上特地端出的端肅卻提醒著他,不能在一開始就太過關切:“——你可知錯?”
並不意外父親的態度,嬴政依然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平靜道:“兒知錯。”
“錯在何處?”
嬴政道:“不應擅自離宮,不應令父母擔憂,不應滯留宮外許久方回,不應……”
“……”嬴異人有些啞然,他看著這個完全不像是一個兒子在和父親講話、倒更像是在訴說彆的“罪犯”罪狀的兒子,壓下去的心疼複又湧上,他眼神微閃,悠長歎了口氣。
“……好了,不必再說了。”
嬴政一頓,有些訝然。
這就可以了嗎?
卻聽嬴異人又道:“政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