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老師什麼時候回來?”編輯先生陪著吉田先生尬聊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吉田先生終於漸漸地找回了自己的節奏,熟悉的笑容掛在了臉上:“其實我是他的代理人,相關事宜已經全權交由我代理。如果貴社有意向出版他的作品的話,具體條款可以和我談。”
“這,”編輯先生麵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我們的確希望能出版一茶老師的《左目所見之白色喪鐘》一書,但是有些問題最好還是能夠和當事人談比較好。希望您能理解一下,畢竟這涉及到版權歸屬、作品署名等方麵,都是很嚴肅的問題,出版社也有相應的流程需要走……”
就在吉田先生絞儘腦汁在想到底該怎麼搪塞編輯先生這些問題的時候,吉田先生的手機響了起來。
原來有個未知的網絡電話打了進來。
吉田先生歉意的接起電話,裡麵傳來的卻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細嗓音,有點呆板,但的確一茶。
“吉田先生,讓我和編輯先生談吧。”
吉田老板應了一聲好,便將手機放在桌麵上,點開了公放。
編輯先生眼神刷的一下亮了起來,原本帶的那一絲弱氣瞬間消失無蹤,很是精神的對著手機說:“一茶老師?您的事情忙完了?”
使用小筆記打網絡電話的一茶沉默了一會兒。
吉田先生忽悠人的時候,他躲在餐廳的儲物間聽的很清楚。
因為編輯來的太突然,被他強推出去的吉田老板隨口扯了個出差去外地談古董生意了的借口。
倒也不算全是謊言,畢竟現在他的確靠著古董生意在養家糊口麼。
所以編輯先生真以為他在談古董生意,為了避免打攪,連個郵件都不敢發,隻能乾等。
雖然良心有些痛,但一茶隻能回答:“唔。抱歉,勞編輯先生久侯了。”
“老師您直接稱呼我小鬆書也就可以了。”
“小鬆編輯,初次見麵,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然後一茶就和小鬆書也你來我往的寒暄起來。
中也五感敏銳,他扭頭看向自由軒料理台左邊的那道窄窄的小走廊。
那條走廊連通的是後廚、儲物間、倉庫和廁所,隱隱約約聲音從那邊傳來。
他低下頭。
看來一茶就藏身在那裡。
大人們的寒暄很無聊,談具體條款也並非一方開口另一方就會輕易應下的。
即使有斐閣在收到一茶那篇《左鐘》的開頭之後,對他的作品很看重,但作為一家會社,他們不可能給一個初出茅廬的作者開出太優渥的條件。
要知道,有斐閣可是一家很具代表性的學術出版社。
它家專門出版法律、經濟、人文、社會科學的書籍,甚至日本許多大學所采用的教科書及各年度版本的六法全書也是由有斐閣出版的。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有斐閣國民知名度雖然很高,但出名的隻有那幾個‘工具書’部門。
作為最能體現實力和地位的文學部門,簡直是不起眼中的不起眼,在會社內毫無存在感,更彆說和岩波書店這種專攻學術書籍的專業同行比了。
被吊打的全是眼淚。
其實全世界範圍內近代文學落寞早就成為了眾做周知的悲傷故事。
雖然仍然有一部分堅持些純文學作品的作者在堅持著,但是這類作品受眾少、沒有經典作品、被其他類彆的各大暢享書碾壓都是不爭的事實。
有斐閣文學部落寞,原因有很多種,但時代的因素的確不容忽視。
如此大背景之下,有一篇即使隻看開頭就能猜到其後續有多精彩的作品,其實非常難得。
所以在收到一茶老師投遞的《左鐘》時,文學部的總編是很興奮的,並直接派他來橫濱出差接觸一茶老師,順便洽談合同,確保早日將《左鐘》這本書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