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荏染,時光飛逝這種文藝的形容並不適用擂缽街的一茶一家。
但時間的確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即使被小鬆編輯經常性的催更郵件轟炸,一茶的《六誡》還是難產了。
快兩年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在這段時間裡,的確有很多事情都發生了巨大變化。
而最令一茶驚訝的,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織田作之助了。
前兩天他們一家按照慣例去吉田先生家租屋進行避暑——雖然現在家裡有空調,的確不需要避暑了,但是生活儀式感還是要的嘛。
然後一茶憋在二樓寫書的時候,孩子們就在自由軒幫忙打雜,結果剛好又遇到了織田作之助。
這位神秘打工仔其實有段時間沒出現在自由軒了,據說是將原來的工作辭掉了,正在找新工作。
好在曆儘艱苦,真的被人錄用,工作有了著落,這才繼續安心跑來自由軒吃辣味咖喱。
然後織田作之助閒聊時便毫不忌諱的向吉田老板和幾個孩子說出了他原本的職業。
令中也幾個孩子大為震驚。
居然是殺手哎~
無論是外表還是個性,一點都不像。
在吉田先生擔心的追問下,織田作之助大概的講了一下他的故事。
他以前是個殺手,還做過一段時間貨運專家,也接一些雜活兒。
比如受雇於一茶幫忙撐場子跑腿,就屬於雜活,還是很有趣的那一類。
也正是那一次接觸的過程中,他被中也塞了一本《左鐘》,看完後才對文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在看書時,他感覺自己並不僅僅隻是在看文字,而是在看與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可惜他這個人的口味有些怪,市麵上大多數的書他都看不下去,覺得它們既怪異又無趣。
直到某一日,他看到了一本非常非常符合他胃口的書。
那本書講述的是某個城市裡許許多多登場人物為某些瑣事奔波忙碌這樣的故事,非常非常瑣碎,聽起來就很無趣。
然而這故事非常神奇地吸引了織田作之助。
可是那本書沒有結局下卷。
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向一茶轉述這位前殺手故事的龍之介在說到這裡時,忍不住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地說:“我也挺想讀讀這本書的,可惜織田忘記書名了。”
頓了頓,龍之介又語氣加重的補了一句:“沒坑品的作者,都是大豬蹄子。”
說完,還看了一眼一茶。
因為一茶光拋出個大綱饞人,都快兩年了,卻依舊沒給坑裡填上一絲絲土。
這讓龍之介耿耿於懷很久了。
可惜咕咕精這種東西,臉皮向來厚的很,燉成湯估計都燉不爛皮。
所以一茶當時就當自己沒注意到。
龍之介隻能繼續說下去。
織田作之助運氣很不錯,他雖遇到了不成套的作品,但他卻遇到了寫作品的作者。
這本書的作者當時就在織田作之助旁邊,還主動和他搭上了話。
也許作者這種生物,有很多相似之處吧。
麵對讀者的現場追問,這位作者居然回答:“那就你自己寫吧。”
“也就是寫人怎麼活的,怎麼死的。在我看來,你有這個資格。”
然後織田作之助就辭去了殺手的工作,打算成為一個寫書的作者。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人生剩下的唯一感興趣的東西,竟然隻有文學(談到這裡時,織田還特意強調了辣味咖喱不算在內)。
《左鐘》給他帶來了啟蒙,不知名具的那本書給他帶來了方向,而神秘的惡趣味作者,則給他帶來了決心。
再之後,織田作之助就被現在這份工作的上司找上了門,成為了一個偵探,不,準確來說是偵探助手。
一茶聽完龍之介的講述,同樣被驚得目瞪口呆。
就,從殺手到偵探這種華麗的變身,真就那麼容易,那麼絲滑的嘛?
好……好羨慕能將這些麻煩問題處理的如此舉重若輕的織田作之助現任上司哦。
而另一個變化偌大的人,則叫青木亙。
就是那個幫忙看家、住在他們家左下角的瘦弱男子。
現在擂缽街除了電力之外,還新增了自來水,隻是因為沒有辦法建立地下排汙係統,自來水不能敞開了用,不然廢水無法被大地及時吸收,就會順著地勢向坑底流淌。
真這麼乾的人,會得罪這水流下去的一路上的人。
然後第二天就會直接渾身是傷的躺到擂缽街坑底去。
這個自來水安裝,就是這位名叫青木亙的瘦弱男子一手辦成的。
他似乎研究了一茶裝電力係統的那個方案很久,然後依葫蘆畫瓢的將乾淨的水源也引進了擂缽街。
原本因電力係統而受益的人自然不肯放過另外一塊肥肉,所以自來水安裝方案也沒遇到什麼困難。
但一茶有些懷疑,哪家自來水公司這麼財大氣粗,居然敢冒這種風險。
不過,人家辦成了事兒,他也是受益者,至少家裡不需要中也和龍之介去人力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