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弟弟那猶豫的神色,魏爾倫心中不免歎息。
自家弟弟什麼都好,就是人太好心了些。
“中也,這個女人極有可能是吞口重明的妻子,從她嘴巴裡可以撬出吞口重明的下落。”魏爾倫說:“不過她嘴巴硬的很,到現在都沒有鬆口。”
中也猛然睜大了眼睛。
“你們是因為她是吞口重明的妻子才抓她的嗎?”
“我不認識什麼吞口重明!”塚田映子掙紮著說道。
蘭波冷笑了一聲:“真要我們去你父母或者同事朋友那裡確認,你老公長什麼樣子麼!”
塚田映子一下子不吭氣了。
她原本以為國外間諜至少行事會小心謹慎一點,但,聽這個口吻竟然如此猖狂嗎?
她不敢賭。
無論是她的父母還是同事,的確都見過老公的樣子。
一方是老公和國家機密,一方是父母親朋,塚田映子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逃離這場災難。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沒有人前來營救她呢?
還是她已經被……放棄了?
恐懼,痛苦,彷徨,這一瞬間全數湧上心頭。
真正麵對死亡的時候,再多的勇氣都是不夠用的。
中也看著塚田映子,卻走上前去,將捆住這位女士手腳的繩索全都解開了。
“你乾什麼,中也?”魏爾倫問。
“放她走啊。”中也回答。
“你在可憐這個女人?”魏爾倫有些不可思議的問:“她是吞口重明的妻子。”
“即使她是又怎麼樣呢,她又不是吞口重明。”中也扶起塚田映子:“這位小姐,希望你出門之後忘記今天的事情吧。不然我也不知道他們兩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能幫你一次,卻不可能永遠都幫你。”
他看著塚田映子甩開他的手,試探性的向房門倒退著走去,又說:“還有,吞口重明五路是不是你的丈夫,都不能改變他是一個拿無數孩子充當試驗品的人渣,我們是必然要把他找出來的。”
聽中也說這個,塚田映子反而不想一走了之:“他們兩個國外間諜,說的那些話根本不能信!孩子,你不要被他們騙了。”
中也的相貌是純粹的霓虹人,和蘭波和魏爾倫完全不一樣,所以塚田映子才會有這種猜測。
中也看向她,輕鬆的笑了笑:“我沒有上當受騙哦小姐,因為我就是那些實驗品之一。”
塚田映子先前心中已經隱約有了懷疑的種子,而中也這個實例則硬生生的撕開了她不願相信的那層逃避心理。
她腿一軟,坐倒在地上:“我不信,你們是騙我的。”
一茶一直都在細細觀察著塚田映子,見對方這個反應,頓時心中有了計較。
他抬頭對中也喵喵咪了幾聲。
中也,不要問她吞口重明的下落,隻詢問她和吞口重明的相遇經曆。
“為什麼?”中也畢竟是個半大少年,對於男女之情還是想不大明白的。
咪嗚嗚~
這位女士看上去並不像喪心病狂的人,她雖然畏懼死亡,但是連向極有可能是綁架犯同夥的你尋求幫助都會心有愧疚,可見心地是有些柔軟的。
塚田映子向中也求救一事,魏爾倫看出了人類的卑劣和貪生怕死,一茶看出的卻是這位女士心底的那抹愧疚。
這正是魏爾倫和一茶兩者的不同之處。
他們兩位的看法說起來談不上誰對誰錯,隻是側重點各有不同而已。
不過也正是這種矛盾才組成了人類,世界上純粹如中也這樣的孩子實在太少太少了。
咪嗚嗚~
吞口重明能將人體試驗當做平常,可見在這種人的心中人命根本不值得一提。中也,不尊重生命的人,他們中大多數的人感情機製都是不健全的,操控主宰他們人生的不是親情、愛情、友情,而是永遠都填不滿的欲望。
中也聽明白了一茶的話。
吞口重明這樣的人很難愛上什麼人,所以他結婚就是另有目的。
一個非異能者的女子,看穿著談吐也不似名門出身,和她結婚吞口重明圖什麼?
圖一個隱秘的身份。
擂缽街那場爆炸徹底摧毀了地下實驗室,所有實驗成果都毀於一旦,他這個唯一的成功實驗品還不知所蹤,作為實驗負責人,吞口重明怎麼可能毫無責任。
恐怕十有八九已經快成為軍部的棄子了吧,畢竟異能者大戰已經結束了,霓虹對於強大異能者的渴求早已沒那麼激烈。
再加上原技術所屬法國情報員魏爾倫和蘭波找上門,說明了造神計劃實驗已經情報泄露,負責人N注定了會是多方尋找的關鍵人物。
軍方保護不上心,稱不上萬無一失,外麵尋找自己的人又多,吞口重明不自己想辦法保護自己才怪。
隱姓埋名和一個不起眼的女人組建家庭,大隱隱於市,這無疑是個絕佳的潛伏方案。
所以,注定了隻是個擋箭牌的塚田映子肯定不可能知道更多的有用的信息。
她不過是個被自己丈夫當做隱藏身份道具的工具人而已。
中也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塚田映子,沒忍心再在人家心上插上一刀,就沒聽一茶的話繼續詢問什麼,他隻說:“其實誰在欺騙你,你自己心中應該是有答案的。但無論如何,我總歸會把這條冷血無情的毒蛇從人群之中揪出來,免得將來還有像我一樣的孩子受到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