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再墜落(1 / 2)

既然不是會威脅到銀她們的人,那就不用在意——不過是被鼓動著再次印證了“芥川龍之介”的恐怖實力的棋子罷了。

更何況,那幾個偷偷躲在不遠處的家夥,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拖走“獵物”了。

不過是借刀殺人罷了。

按理說,換了旁人作這把刀,甚至還應該感恩戴德呢。

畢竟這在他們眼中,也是符合芥川的利益的——震懾宵小,一舉多得。

但芥川隻覺得無聊,又莫名生出三分煩躁。

一邊鄙夷著社會的黑暗,一邊毫不猶豫的同流合汙乃至變本加厲的利用與推動,然後感歎著這就是人性。

相比之下,連沉默的羔羊們行使著“多數人的暴政”都變得如此和藹可親了。

攪弄風雲的心操師們,自詡著聰明。

可連假麵愚者都知道,愚蠢叫做自作聰明。

芥川皺了皺眉,他還是不是很能理解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

他們現在應該正在沾沾自喜——對於自己計劃的成功。

以及掌控感和輕蔑感的無限膨脹——看,就算你能毀天滅地,不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芥川沒有撐傘,雪越下越大了,天色昏暗的好像要塌下來。

聞笛自動打開了防護罩,隔絕了茫茫大雪的涼意。

把情感也用來算計,再感歎人間無真情。

這不是先射箭再畫靶嗎?

芥川發現他們邏輯好像有問題,仔細掰扯一下好像更有問題了。

他們都先假設了人性的黑暗,然後把人逼到絕境,去印證自己的設定。

所以他們對於普通人的苦難無動於衷。

因為他們都是不需要放在心上的“烏合之眾”,是肮臟的塵土,是他們鄙夷的對象。

芥川仔細思索,還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似乎這些人,才是銀最大的威脅——並且需要用額外的方式來解決。

芥川感受到了一股更加清晰的,陌生而熟悉的煩躁。

他們長久的高高在上,評判著人性,力量隻是他們賭桌上的籌碼,而非威脅。

以力脅迫,終究不能讓這些“腦力派”心生敬畏——甚至會讓他們覺得,新的籌碼出現了——他們不會想著遠離,而是如何利用,如何敲骨吸髓。

他們當然可以隨便的利用芥川——隻需要一點小小的施舍,這萬鈞之力,儘在掌中。

太宰治知道芥川看得出來這些小把戲,但他不認為芥川會因此生氣——不僅是出於性格,更是出於同類的想法——足夠的利益給予,各取所需。

還有一個所謂“腦力派”的共識——輸贏不論,最終的結果必須有利可圖。

你算計我一次,我算計你一次,但根本上目標指向的都是一個東西——利益。

他們自信他們能夠掌握百倍乃至千倍於自己的力量,用著同一套邏輯大行其道。

這可不行呢。

橫濱好不容易看上去有點起色,可不能因為這群家夥再給黑回去。

以前不過是芥川沒發現,風先生又在忙——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最省事的威懾方法。

也是對大多數人最適用的方式。

按照一般情況芥川是真的懶得動,但是如今的芥芥已經毫不意外的發展成為了一個光榮的妹控——威脅到妹妹醬的,都要斬去哦。

畢竟總有些家夥不安分的像個多響的定時鞭炮。

殺傷力不大,但煩。

也就亂步還好一點。

更何況如今芥川即將離去——這些劇本組適時的提醒了芥芥還有一堆沒響的炮正準備著炸開呢。

那邊還在商討著利益分配的森鷗外和太宰治魔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

芥川停下腳步,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港口黑手黨附近,看著高聳入雲的五棟大樓,芥川麵無表情的掃視了一圈周圍行色匆匆的人群。

要不全殺了算了。

芥芥:開始有一些危險的想法。

芥芥你是虛無命途不是毀滅那邊的瘋子啊——

不得不說毀滅真的很省事。

芥芥點讚ing。

芥川隨便找了個長椅坐下,實際上不過是坐在防護罩上罷了。

無形的防護罩徹底的將芥川與堆積的白雪隔開。

好煩,要怎麼保證那些家夥不去打擾銀她們?

雪小了點,開始空空茫茫的飄。

有點困了。

……

沒有意義。

睡覺去。

芥芥開始神遊天外。

“聞笛,把福地櫻癡的資料全網發一遍。”綱吉看半天沒人接通訊,自己接通後就看見一隻陷入空茫狀態的芥芥。

看來是快到沉眠期了。

綱吉歎了口氣,這段時間芥川會不斷的接近虛無,拋卻所有的“無意義”的東西,甚至包括他自己。

“你得快點離開了。”綱吉出聲打斷芥川的神遊狀態。

“我知道。”芥川慢吞吞的轉頭盯著綱吉,神色困頓。“前幾天我進入爆發期了。”

這段時間對芥川來說幾乎是人性大爆發了。

他之前並不確定自己是進入了爆發期,畢竟這玩意就出現過三次。

直到他突然發現自己感受到的情感多到了一個對他來說近乎可怕的地步。

綱吉聞言也正色起來,“你在那次就已經有端倪了——你打算怎麼辦?”

綱吉指的是最開始的餐廳——這幾乎是芥川蘇醒後不久就逐漸開始的爆發期,根據聞笛的報告來看,在前幾天達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巔峰。

否則正常狀態下的芥川大概不會去理什麼白鯨。

那幾天芥川的情感無限於趨近一個正常“人”。

到一個頂峰——然後戛然而止。

爆發期後就是困頓期——每一次爆發期都意味著芥川緊隨其後的沉眠期會出乎意料的長。

至少百年起步。

就在剛剛,芥川困頓期的初期狀態開始顯現了——突如其來的煩躁將情感畫上休止符,而後世間萬物都逐漸和芥川本身隔開。

“給銀留信,然後離開。”芥川打了個哈欠,困頓的腦子根本無力去思考先前的問題。

焦慮消失之後就是空茫。

連感情也一同被埋葬。

綱吉抽了抽嘴角,用幾乎百年的沉睡來換十幾天的陪伴——這可不好叫銀小姐知道。

況且這次的爆發期未嘗沒有芥川自己放任的原因。

或許是因為愛——芥川想靠近曾經的自己,不願讓銀感到陌生,感到隔閡。

但至少現在根據困頓期的表現來看——這後勁有點太大了。

芥川對於所有事情的好奇心與感知力都在迅速下降。

包括對於家人的情感。

算了,不能指望一個要睡覺的光團子打掃後續。

他連自己的形體都快維持不住了。

綱吉冷淡的對著聞笛發出一係列指令。

鏡花見芥川遲遲不歸,先去工地找了銀,而銀在得知芥川根本沒有回去後也急了。

兩人一路尋找,直到這會才在港口黑手黨附近的長椅上找到了人。

鏡花眼前一亮就要過去。

銀卻敏銳的發現了什麼。

顧不得這許多,銀帶著鏡花衝到了長椅旁邊。

芥川微微闔眼,似乎是睡著了。

就是出門的時候明明是小流蘇的耳墜變成了一朵花型耳飾,下麵還墜著奇怪的符文。

綱吉微笑著對兩個女孩點點頭,溫柔的笑容讓兩個女孩不自覺的有點局促起來。

銀終究是擔心自己的哥哥,忍不住開口問道:“風先生,我哥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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