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飲儘,她放下茶杯,看向孟淵,略一偏頭,趕客之意明顯,孟淵卻不茶,低頭開始喝起他的那杯水。
林清瑜心下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這襄王殿下都無事可做的嗎,總感覺他很喜歡往這林宅來。細細算來,他在雲縣也待了七八日,襄州城都無人尋他的嗎?
這些問題,林清瑜不會問出口,自然也得不到答案。
辰時正,春娘和盼兒起了,二人用罷早飯,春娘瞧見孟淵端坐在林清瑜下手座,上前將這幾日收地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道:
“這兩日我同農戶們說小姐要承租他們田地一事時,遇上了周家的人。”
“周家的人?周員外?”林清瑜微微納罕。
公羊濮來的第一日,便同她說過那周員外,是龐慕的嶽丈,圈占了雲縣所有適宜耕種的土地,算得上是雲縣一霸。
她看向春娘,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春娘點點頭:“周家的人不知怎麼知道了小姐在收地的事情,有幾個曾在周家莊子上乾過活的農戶同我說,周家放了話,隻要他們將田地租給我們,將來便再也不允許他們去周家的莊子乾活,再也不用他們。”
林清瑜眉頭緊蹙。
她收地這件事情,特交代過春娘,選擇那些土地荒廢了交不起稅賦的農戶,和周家是沒有半點關係的。故而在公羊濮挑著趙如朋說出周家的那些事之時,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雲縣又不是隻有一畝三分地,除去周家的莊子外,多的是給她栽種白疊的地方,她與周家起不了衝突,頂多是在利用流寇逼迫龐慕之時,龐慕興許會向他的嶽丈周員外求助要銀子,好將時間拖下去,逼迫她同意給龐慕花錢。
怎麼這個時候,周家就開始插手她收地的事情了?
“春娘可知道周家為何要這樣做?”林清瑜開口問她。
春娘搖頭:“不知,我問了幾個農戶,他們也猜不出周家這麼做的用意,也無人敢問,隻知道這件事情是周管事同他們說的。”
“周管事?周儒灃?”林清瑜想起這個名字。
趙如朋口中,趙依人的那個相好,那個認賊作父的小人。
春娘點頭。
林清瑜:“春娘可與這位周管事打過交道?”
春娘:“見過一次,倒是沒說話。”她小心看了眼林清瑜的神色,頓了頓繼續道:“那日我與依人在茶攤歇腳,這位周管事恰巧經過,也在茶攤停留,隻是遠遠看了一眼,並沒有上前搭話。”
“依人也沒有同他說話?”林清瑜難免問起趙依人。
說來,這件事情她倒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和趙依人求證,實在是這幾日趙依人跟著春娘早出晚歸的,她又早睡早起的,二人沒撞上時間,而且她還虛小趙依人一歲,問這種事情,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春娘又點頭,“我瞧依人的模樣是想上去說話的,隻是不知是不是顧忌著我也在,最後是沒有同那周儒灃說話。”
林清瑜微微頷首,囑咐春娘正常告知有意出租土地的農戶去天香樓便是,遇上向著周家的農戶也不必在意,她還沒想過將整個雲縣的土地都租下來。
春娘領命出了門,開始今日份的遊說農戶。
算算時間,後日便是約定的在天香樓簽訂契書的時間了,也不知那日會去多少農戶,林清瑜一轉眼看向孟淵。
“距離天香樓之約沒幾日了,不知楊公子的銀子可準備好了?”
孟淵低垂著眼眸,似是在思索什麼,聽得她喊自己,抬起頭,看向林清瑜:“此事自不必林姑娘擔憂,淵必不會讓你難堪。”
見林清瑜沒再追問,孟淵忽地主動問起周家的事情。
林清瑜有些奇怪,但還是將公羊濮同她說的周員外與龐慕的關係,說了一遍給孟淵聽,而後問他,對周員外針對她收地這件事情怎麼看?
孟淵搖頭:“未必是周員外在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