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島延策在被中也質問之後,終於不再雙眼放空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

他看起來十分的痛苦,而對於死者的憤恨也不再遮掩。

他的妹妹一家都是死於大磯永美和她朋友所製造的車禍,但是對方卻沒有收到該有的懲罰。

“不管如何,用這種方法來複仇的你,在不經意間也成了法律的踐踏者。”中也鈷藍色的眼睛蒙上了一絲陰霾。

雖然家裡有以殺手為工作的親人,中也本不應該對於一個生命的逝去如此敏感。

但是普通人和殺手是不一樣的。

他們大部分情況下是出於立場的對立,而魏爾倫作為法國,甚至整個歐洲最有名的殺手,一單出手,都是涉及到國家的。

他一直以為兩個世界是不同的。

沒有異能力者,沒有超越者,這個世界應該不存在那麼多死亡才對。

自己的親人死亡,無論如何都要送凶手得到應有的懲罰——原來無論是異能力者還是普通人,偏執起來都是一樣的啊。

橘發的少年垂著頭,剛剛洗完的半長的頭發還在滴著水,不一會後頸位置的衣服就已經濕透。

他看起來仿佛一隻剛剛興致勃勃出門玩耍,卻被傾盆大雨澆得毛都濕透了的橘色貓咪,

這個時候目暮警官才看到中也,說實話,他還以為案發現場除了嫌疑人就是偵探呢。

“這位——”

“中原中也。”中也把擦完頭發的濕毛巾扔到了一邊,知道對方是警察之後,他十分配合。

但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爆出名字之後,高木警官記錄的筆在紙上猛得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世良真純、鈴木園子和毛利蘭都睜大了眼睛,隻有柯南頂著一雙死魚眼。

——他就說怎麼沒有人奇怪這個人的名字,合著他根本沒有報過全名!

怎麼會有人給自己的孩子取這種名字啊!

目暮警官的眉頭緊鎖,職業素養讓他知道這個時候目擊證人的姓名到底是怎麼取出來的並不重要,就算是有人取名福澤諭吉他該辦案還是要辦案的,毛利老弟家寄養的那個孩子甚至還叫江戶川柯南呢,總有一些父母取名字的時候腦回路清奇,對吧?

“不管他是不是有苦衷,他犯下的錯都將由法律來決斷。”

目暮十三:都怪毛利老弟家的孩子總是出現在案發現場,他都快要忘了正常人對於凶殺案會有什麼反應。

這個少年看上去年紀還小,可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喪失了少年該有的熱情。

目暮警官看著聽完自己說的話之後,肉眼可見變得明亮起來的少年,十分欣慰。

看起來他雖然很久不給青少年做心裡輔導了,但是口才還沒有退步嘛哈哈哈!

然而實際上——中也想到的是大部分為政府工作的異能力者都有豁免權,殺人甚至不需要承擔責任。

果然,他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兩個世界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今天這案子實在是過於離譜了,那位犯人豐島延策一開始還想掙紮一下,聽完中也的話之後,就對外界沒有什麼反應了,顯然是已經放棄拯救了。

之後事件解決的很順利,因為犯人相當於是人贓並獲了,所以連偵探們的推理都沒有用上。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在和世良真純告彆之後,就離開了酒店。今天明明是來玩的,結果又遇到了凶殺案,隻能說是時運不濟了。

是的,時運不濟。

這是中也來到米花町之後第三天的真實感受。

除了第一天晚上在銀座遇到了兩起小偷,第二天遇到了凶殺案,第三天早上晨練的時候又遇到了當街搶劫的人。

短短三天遇到了四起事件,就算是中也再怎麼神經大條也發現事情不對勁了。

一隻腳踩在扒手的背上,簡單粗暴的製止了對方的所有的動作之後,中也熟練的報了警——這就很離譜,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報警報得十分熟練。

“這位——?”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中也朝後看去,隻見他的第一個任務目標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在看到他腳底下踩著的犯人之後,他微微皺了皺眉。

“就算是扒手,這位小弟弟也不可以這樣踩著彆人哦。”安室透擺出一副無奈臉,聽起來是在教育他,但是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微妙的關心:“雖然說小孩子通過體重壓住犯人確實是一種很好的辦法,因為力量不夠,如果不用這種方法很難控製住對方,但是這樣也是很危險的哦,如果對方有武器的話,受傷的就會變成你了。”

中也張了張嘴,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打量著安室透。

【這家夥在說什麼鬼話啊?這個世界上哪有能與重力對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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