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觸須怪實在太過緊張,以至於大腦有些宕機。來到後台後,它就像根木頭一樣站在過道中間。頭顱下方的短觸須不停翻卷,似乎在不停溫習著台詞。
被撞到地上時,它的身體還無意義地反彈了一下,充分體現出皮膚的韌性。然後雙手後撐坐起來,血紅的眼睛中透露出幾分茫然。
而麵前,那個身形纖細的怪談已經走了過去。同時漫不經心地將道具收回,像是隨手撥弄垃圾一般。甚至都沒有看觸須怪一眼,就掀開簾幕上台了。
“……”
何豔妮微微眯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對方的身形完全消失後,她才走過去,將仍然坐在地上的觸須怪攙扶起來——其實攙扶都沒有,更多隻是言語提醒。
因為……她默不作聲地向上瞟了一眼,然後靜靜收回視線。
那隻金綠色眼球的一部分暴露在頭頂,散發著森綠的幽光,成為後台的唯一光源。她可不知道三足貓會看向哪兒。
而此時,麵前觸須怪的動作仍有些遲鈍,久久沒有起身。見狀,何豔妮不著痕跡地伸出手腕,任憑對方借力。
下一秒,她的動作卻突兀一頓,立刻看向對方的眼睛:那雙紅色的眼睛也注視著她,然後隱秘地閃了閃。
手腕上拽了兩下的觸須隨之收回:“它就是那個……”
“——【貴賓犬】。”
舞台上,高挑纖細的貴賓犬小姐站在中心。滿身矜貴之氣,目光在台下流轉片刻便隨意收回,沒有掩蓋好眼底的傲慢。
“來的都應該認識我。不用做自我介紹了吧?”
明明是反問句,卻說出了質問的語氣。讓聽眾忍不住皺起眉頭。
它穿著一身高級定製的雪白西裝裙,縫線上繡有眼球蝴蝶的圖案。每一粒扣子都係得整整齊齊,衣服邊沿也看不到絲毫折痕和汙漬。
然而,在這長手長腳的優美身形上方,卻頂著一顆屬於犬類的頭顱。白色毛發中帶有近乎天然的粉紫挑染,顯得異常時髦。
說話時,貴賓犬漫不經心擺弄著自己微卷的耳部。抬手後,無意間露出腰上係著的短鞭:把手也是粉紫色的,看上去小巧精致。
在這一刻,它身上那股驕矜的氣質完全顯露。與背後的的大幅藝術照相得益彰。以至於再度短暫亮起的彩燈都沒能阻礙分毫光輝。
而台下的觀眾從它登台起就有些騷亂,此時還在小聲議論紛紛。
貴賓犬沒有聽見它們說的是什麼,但想必肯定是在讚美自己。心中自信滿溢:背脊不著痕跡地越挺越直,下巴與地麵的夾角不斷擴大。
“哦,你就是貴賓犬啊。”
多多冰低頭看著資料,表情認真。一邊的評審員則恢複冷靜,打量著台上的怪談。
——幾分鐘前,前場的視角。
“話說我哥準備得很充分,還有每位選手的圖像呢。你們看看哈。”
就在亂七八糟的燈光結束後,多多冰忽然想起什麼。表情變得興致衝衝,對場外大喊:“負責怪呢!播放照片!第一位選手開始上台!”
話音落下,台上的追光閃了閃。然後:“第一位選手的照片!——哦這個是蛹人,不參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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