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能再看,生怕把自己氣死。稻草人趕緊繃著臉跳回屋裡去了。而劉五農看著對方的背影,用力咬了一口果子。嘴邊沾上些許果汁,再次幸福地眯起眼睛。
“正事沒乾幾件,亂七八糟的雜活倒是做了不少。每次煩了就想個辦法把我支去跑腿……拖延是病,得治啊!”
小聲嘀咕了幾句,她搖搖頭準備出去。剛要邁出門檻時,忽然想起什麼,趕緊折返回來:踮著腳,從籃子再次取出一枚果子,找到幾張紙包裹好。確認無誤後放進外套口袋裡,這才哼著歌離開了。
今天的天氣格外宜人。風輕柔地拂在臉上,托舉起她的發絲。劉五農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隨意看向身側。
視野裡,不遠處的地麵上覆蓋著一層毛茸茸的綠植,看上去像是柔軟的菌毯。而再遠處就望不到了:隻能看到一些不似人形的身影交錯移動,穿梭在森白的霧氣中。手裡還提著什麼,不時彎腰,留下模模糊糊的剪影。
“看形狀,今天來綠化的還是麋鹿頭。真辛苦啊。”
探著腦袋吃了會瓜,很快收回視線。把注意力放到路線上。
認真計算的話,其實這段路一共走了二十多分鐘。在這種偏僻的地方生活,也難怪稻草人如此自閉了。
不過,住處地廣人稀還是有些優點的。比如說,不用額外花時間處理人際關係。
這樣想了一下,劉五農不僅深表理解,甚至忍不住向往起來。腳步站定,她抬起頭確認了一下門牌號:確實是6006無誤。
此時,一盞燈籠正懸掛在頭頂很上方的位置,幽幽點亮。即使在日光下,也籠罩著一層慘淡的粉紅色暈環。
大門則是農村裡很常見的款式,上麵還有兩個黃銅質地的圓環把手。不過銜圓環的並非瑞獸,而是白毛紅眼的兔頭。
用力拍了拍門,半天沒有回應。想到出門前自己說的大話,劉五農不禁有點心虛,試著用力推了一下:“——吱呀。”
出乎意料地,門在麵前打開了,露出一條小縫:裡麵隱隱滲漏出詭譎的慘綠色光線。
“……”
在原地站了一會。慢慢地,女孩抬腿邁了進去。門框移動時在泥土上犁出幾道印記,發出形同低嘯的泣音。又像是鋸子在骨頭上拉動,讓人寒毛陡立。
漸漸的,整個身體完全鑽進了院子裡,院中的景象在眼前鋪展開。劉五農沒有說什麼,隻是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
從表麵上來看,這裡似乎與任何農莊內部的場景都沒什麼區彆。但在那綠色光線的映照之下,卻無端透露出一股詭異之感,如同陰曹地府裡的景象。
追究光源,可以看到倉庫那扇敞開一條縫的大門。再次轉動視線,牆根下倒著幾隻沒有頭的家禽。肢體還在抽動,脖頸流出紅色細線似的血液。
繼續轉動,目光回到了正前方、院子中間:那裡有幾根倒在地上的低矮木樁,一邊還放著把斧頭。視線中,那鋒利的邊緣緩緩劃過一道圓形亮光,如同白刀。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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