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二場遊戲(五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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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話時,腦中一直纏繞的迷霧忽然飄散。伐木工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眼前的一幕已經驗證了劉五農的話完全沒錯。

作為清潔工,它能感知到汙染源的大致情況:此時,那些綻放的桂花正是嫦娥力量的體現。在這麼長時間之後,已經能與桂樹分庭抗禮,甚至隱約占據上風。

或許,那個女人的意識從沒有一刻真正消亡,而是暗暗積蓄力量反抗。即使無法說話、移動,還要忍耐終日被砍伐身體的痛苦,直至千萬年……

這一切辛苦終於在今日爆發,並帶來回報:自此,嫦娥便得到了這具樹身的一半控製權。

肉眼可見的。凝固在樹皮上的五官更加舒展,原本的哭聲也漸漸縮小,最終消失。變成某種帶有原野之意的小調。若有若無,似乎在輕聲哼歌。

——是啊……為什麼自己沒有猜到這種可能性呢?

或者說,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相信過嫦娥的意誌?沒有相信過人類也能戰勝汙染?

也許是雖未言說,但對於人類天然的蔑視吧?

在此前,伐木工能將此視作理所當然。可不知為何,現在:麵對認真看著它、眼神清澈的女孩。某張不知多久前見過的,幾乎已經被全然遺忘的女性麵孔在腦中一閃而過。麵孔的主人正是被迫與桂樹融合,卻始終奮力掙紮、在極致孤獨裡沉浮的嫦娥。

想到這裡,伐木工忽然感到無比羞愧,胡須掩蓋下的臉頰慢慢變紅。嘴唇囁嚅了一會,最終什麼也說不出。

“誒誒,彆發呆啊!現在皆大歡喜了,總得說幾句吧!”

眼見氣氛漸漸僵硬。這時,又是劉五農站了出來,笑嘻嘻地推了伐木工一把。

力氣很小,皮糙肉厚的身體幾乎沒有感覺到。但陷入自我世界的意識立刻被推醒:“……得了吧,我能說什麼啊?”

“能說的很多啊!木叔你看你,怎麼情商這麼低呢?都做了這麼久室友了,難道不能打個招呼?”

完全忽視了伐木工渾身不自在的尷尬神情。劉五農故意睜大眼睛、後仰身體,裝作反應很大,發出一陣嘖嘖嘖。

這招不僅對稻草人有用,也同樣適用於伐木工。果然,對方很快就受不了了:“行行行,我說總行了吧!那個……你好哈。”

咳嗽了幾聲,才勉強開口。一開始聲如蚊呐,隻有自己一個人能聽見。被女孩再次催促了一遍,才破罐破摔地放大音量。話音剛落,身下的樹枝立刻開始嘩啦啦抖動。然後——“阿嚏!”

一捧桂花直接砸到了它的臉上!因為數量太多,花粉一下嗆進鼻腔裡。伐木工連續打了幾個噴嚏,鼻尖都可憐巴巴地變紅。

發現自己如此狼狽,它默默抿起嘴唇,把那些落到身上的桂花拍開。壯碩身體縮成一團,竭力縮小存在感,試圖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但是,對麵的女孩卻很不給麵子地哈哈大笑。完全沒有同伴愛:“木叔,你先讓讓她吧!畢竟人家被困了這麼久,現在才剛醒,總得有些怨氣的!”

這話猶如某道特殊咒語。一說出來,伐木工的肩膀立刻垮了下去。表情也變得頹喪,像隻失落的灰熊。讓劉五農在心裡暗暗歎氣。

唉,本來想幫它們兩個解開誤會的。再這樣下去,兩個悶葫蘆就要把自己憋死了!這可怎麼行呢?

發現進展不妙,那雙狡黠的眼珠轉了轉,頓時心生一計。劉五農將手握拳放在唇邊,裝模作樣地清清嗓子:“彆擔心,彆緊張!可能你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既然我能聽到,就由我傳達給你!”

“——其實呢。自融合後,她一直半夢半醒的,所以行為不完全受控。因為你一直沒有關注過她的狀態,隻是自顧自定義為需要一同清除的汙染源。她確實心生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