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意的眼神慢慢對焦，他似乎並不習慣這樣的情況，眼睛望著眾人很久，都沒有出聲。
沐瑾舟聲音沙啞，“二哥……”
聞人初妝想喚，可不知道該怎麼喚他，隻是含淚看向了他。
沐南意的眼神從沐瑾舟身上，緩慢地轉移到了聞人初妝身上，在眾人以為他認出這兩個人時，沐南意卻把目光落在了蘇七身上，他伸出手向蘇七。
蘇七微怔，但還是伸手叫沐南意握住。
他的聲音帶著虛弱，像是很久都沒開口說話了一樣，但還是努力地開口了。
“煙煙……嗎。”
屋內靜謐。
不過片刻，哭聲響起，沐瑾舟哭道：“二哥！”
蘇七反握著他的手，輕聲說：“二舅舅，我是七七，全名沐七，沐家的沐，七七的七。”
沐南意握著少女的手，目光沒有錯開，蘇七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困惑，看到了不解，可更多的是溫柔。
像是隔著這張臉，看到了另一個人。
沐凝煙。
他的妹妹。
蘇七把空間留給了沐瑾舟，更多時候是沐瑾舟在說，沐南意在聽。
屋內吵鬨。
聞人初妝站在邊上，像是與人群隔絕開了。
“嘖嘖，真是好玩，昏迷十多年，弟弟妹妹都認識，倒是救命恩人全忘了是吧。”
聞人初妝聽到聲音，詫異回頭，就見聞人溪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冷不丁地出聲。
屋內也安靜了一瞬。
大家都呆愣地看向了聞人溪。
連著沐南意也望了過來。
聞人溪笑了起來，“看著我乾什麼，在這裡看著人家一家和樂，你一個人默默含淚，感慨自己的犧牲與奉獻，不對，說不準你都沒感慨，隻想著，他活著就好。”
聞人溪搖頭感慨，“聞人初妝，你腦子不好嗎？”
“為了這麼個人，叛離聞人家，還跟我作對這麼多年，連內丹都給了，就為了這麼個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你是犧牲自我習慣了還是奉獻習慣了。”
聞人初妝急紅了臉，“不要瞎說，走，我跟你走。”
聞人溪被她推著出門，也不生氣，他邊勾唇笑著，邊剜了一眼沐南意，“我告訴你，當年你被抓，她付出一切去救你，我都知道，但我搶在她之前，把你弄出來了，還先把你的手腳給打斷了。”
“記住了，你的手腳，是我打斷的，你的經脈，也是我廢的。”
“想報仇，來找我。”
“我隨時奉陪。”
“聞人溪！”聞人初妝生氣地吼。
聞人溪眯起眼睛，“姑姑，你凶我？”
“對！”
聞人初妝氣急了，“我凶你怎麼了！”她又急匆匆地回頭跟蘇七他們解釋，“你們彆聽他瞎說，經脈不是他廢的，他就是口不擇言，他當年在聞人家的權利還沒那麼大。”
“姑姑，你這就小看我了，我當年還是能……”
“閉嘴！”
聞人初妝吼道。
聞人溪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門，“行吧，你想凶就凶，但咱們要先回家，到時候你要怎麼凶就怎麼凶，至於像這種人……”
聞人溪深深地掃了一眼沐南意，“不配。”
“聞人溪！”
聞人溪宛若未聞，直接把聞人初妝給拖走了，留下屋內一室的不平靜。
蘇七摸了摸鼻子，看向了沐南意，這個事，要怎麼解釋呢。
沐南意眼眸微垂，也不開口，似乎是在思索。
蘇七無奈地看向了薑落言，無聲地問：“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