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殿內靜得可怕。
沒有人敢出聲。
破軍跟南玉卻似早有所料,對這個真相表現得很平靜,倒是格外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聞人溪托了托下巴。
這瓜吃得太大了。
有點噎。
薑落言緩慢地轉過頭,看著上方的神像,對上這一張熟悉的臉,表情微變間,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似乎是不是神域之主,對他來說影響並不大。
他隻是伸手把傳承包了起來,因為這光太刺眼了,容易傷了少女的眼睛,然後他溫柔地安撫著少女。
“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蘇七看著他,卻怎麼都停不下來,往昔一幕幕如一把刀插在了她的胸口。
一刀又一刀,血淋淋的。
秦六是他。
周世宸是他。
都是他。
他到底付出了多少,才走到今天。
蘇七撫摸著他的眉眼,克製不住心底的心疼,埋頭在他懷裡,無聲痛哭。
那麼多年。
你等了那麼多年。
為了聚集殘魂重生,為了今天,你都等了多久,蘇七有太多問題想問。
可時間並不給他們。
魔神殿內開始湧動的力量,告訴了所有人,歸無即將蓄勢,一切又要開始毀滅了。
可沒有人去打斷上麵的一男一女。
此刻的蘇七,極致悲傷,便是南玉都帶著一絲擔憂地看向了她,“這丫頭不會暈過去吧。”
破軍皺著眉頭,可望著少女難過的樣子,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更該做些什麼。
破軍看向了玄岩等人,“過來,布陣。”
可沒人動。
破軍:“……”
“神君?”風修小心翼翼地試探,“您是在叫我們嗎?”
“怎麼?我喚不動?”破軍冷聲問。
“……不不不。”
玄岩聖尊等人半晌才反應過來,破軍真的是叫在他們,忙跟了過去,一群老頭跟在年輕的破軍麵前,卻像個孫子一樣忙前忙後。
南玉揉了揉眉心,“唉。”
一行玄聖快速地讓陣法運轉起來,雖然是比不上五帝之力,但好歹湊合能用。
畢竟以蘇七現在的狀態,他們很擔心少女的精神撐不住,很明顯,她從傳承裡頭知道了一些事情。
雖然南玉也很好奇這五百年間薑落言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明明該在五百年前歸來的他,卻落魄成這樣。
可想來,那一段經曆應該相當沉重,而且還可能與少女有關,不然蘇七不會如此失態。
蘇七半晌都緩不過氣,隻覺得心疼得快要窒息。
薑落言溫柔地摸了摸懷裡少女的頭發,“彆擔心,彆難過,我都在。”
“要是出不去,我們就不出去,我陪著你,便是歸無重啟,我也會護你無憂的。”
他溫柔叮囑,反反複複地說著沒關係,不要難過,可明明他什麼都不知道。
蘇七抬起頭,他的語氣總是不疾不徐的溫柔,可答應自己的事,永遠都能做到。
不管是秦六,還是周世宸。
還是薑落言。
蘇七眼圈通紅,她突然上前,摟住了他的脖子,用儘一切力氣吻住了他的唇。
薑落言微怔,卻也任由少女親吻著他,直至她咬了自己一口,嘗到了淡淡的鐵鏽味。
蘇七低聲哽咽道:“這是懲罰。”
薑落言並沒有問是什麼懲罰,他乖乖巧巧地點頭,“好,那你不哭了好不好。”
蘇七擦去眼淚,又惡狠狠地道:“不準死,你敢死我就刨了天道的墳。”
“攪得這三界天翻地覆。”
“好,我不死。”
“你要是死了,我就去當最大的魔神,我就去……”蘇七絞儘腦汁地想著壞事。
可哭得太難過了,腦子缺氧,一時沒想起來能乾什麼壞事。
可男子卻笑了起來,好聽的笑聲傳入耳中,蘇七瞪他,“你笑什麼。”
薑落言認真地思考起來,“你當魔神,一定是最漂亮的魔神,那神域也不用打了,我一定拱手相讓,送給你。”
蘇七沒好氣,“就這個出息嗎?”
“嗯,薑落言不愛江山,隻愛蘇七。”薑落言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