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除根。
一個不留。
這是君凜奉行的原則，既然都要下手了，那就乾脆一點，往死裡殺，不留後患。
會有什麼問題，以後再說。
現在解決一個是一個。
故而，天宮被劍光絞殺，方圓三十裡地，但凡有隻鳥飛行，君凜都會毫不留情地打了下來。
全除了個乾淨。
反而留在天宮的逃過了一劫。
可此刻，隨著君凜跟天淵的打鬥，隨著虛空逐漸坍塌，天宮上的人也逐漸被虛空吞噬。
人，死得越來越多。
活口，越來越少。
這等行事作風，霸道而且一意孤行。
連天淵都被君凜這做法逗樂了，他彎唇低笑，“你看，你也跟我一樣，我們真是兄弟呢。”
君凜淡淡地揮開了他的一擊，“大哥，不要跟我比，這是在羞辱你自己。”
天淵：“……”
你到底是在羞辱我，還是羞辱你自己？
但天淵並摸不準，畢竟這個弟弟，從小性格就跟彆人不一樣，彆人殺人，他埋屍。
彆人當魔君享受，他開墾種菜。
彆人為爭第一打得頭破血流，他毫不在意，就縮在自己的園子裡生活。
可當那群人闖入宮殿，踩壞了他的花苗，他拎著鋤頭，一間又一間殿宇的連人帶地鏟了，連角落裡的花花草草都沒放過。
他不正常。
天淵從他小的時候就知道。
他嚴重懷疑君凜在混沌之中誕生時，吸收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才養成這麼奇怪的性格。
但他很聽封行言的話。
這是天淵嫉妒的。
“放棄神域，投靠我，我依舊還是你的哥哥，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天淵循循善誘說。
再這麼打下去，對他並沒有任何好處。
兩個人深處的宮殿已經坍塌，身處虛空之中，四周皆是亂流，亂流肆虐，已經往邊上延伸。
整座天宮，已經毀掉四分之一。
而且看君凜這架勢，是打算全部打沉了。
而這個人的劍還沒出鞘……
他的劍，還沒出鞘。
君凜看向了天淵，聲音很淡，“天淵大哥，我打你的時候，也是當你是我的哥哥。”
“畢竟跟我同源的哥隻有一個，如果不是你，我應該是不會出來的。”君凜說得平靜。
可天淵想咆哮，他額間青筋跳動，“就這麼要跟我作對嗎？就這麼想要與我為敵嗎？”
君凜望著他，淡聲道，“我跟他一樣。”
天淵微怔。
“我喜歡這個人間。”君凜聲音帶著一絲平靜，“這裡有我們守護的一切，也有我們的記憶。”
“所以。”君凜看向了他，“你回去吧。”
天淵無比憤怒，“你這個叛徒！”
“你也跟那個蠢貨一樣，優柔寡斷，拖泥帶水，這人間到底有什麼好，有什麼好！”天淵怒吼。
君凜沒有回答，他隻是以指為劍，揮動間，萬劍出鞘，懸停在他身側，而他一身玄衣立在虛空，周身光影浮動，衣袂隨風揚起，他眼眸淡漠，可自帶悲憫。
所有人都望著虛空之中的男子。
望著他宛若與萬劍融為一體，卻比任何一柄靈劍都要淩冽。
他的聲音很淡，卻足以讓所有人聽見，“因為人間有我們想守護的東西。”
天淵怒極反笑，“好，好，好。”他指著君凜，“既然你不留情麵，那也彆怪我。”
血雲呼嘯而至，帶著潛藏在其中的萬魂哭嚎，仔細看，似乎有被吞噬的侍衛，也有這些年被殺的古魔。
它們爭先從血雲之中露出腦袋，想要衝向君凜，想要撕碎前方靈力充沛的男人。
君凜神色淡淡，“不必留。”
他揮手而出。
萬劍飛空，直奔天淵。
天淵也一聲冷笑，抬手一揮，血雲之中，百萬英魂呼嘯而至，兩股力量在半空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