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了嗎？”
喝聲響在中州，像是在中州炸響了一個驚雷，所有人都狠狠地倒抽了口涼氣。
東方浮玉撲了上去，“蘇師妹，你喝醉了，快快快關了！”
蘇七卻一直盯著水幕，似乎是盯著某個人，眼神冰冷，“有種，自己來找我。”
“想用消息逼我現身，那可彆怪我會乾出什麼來。”
“他若死，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想成帝？嗬，姑奶奶直接斷了你們所有人的修仙路！我立馬毀了這世間的本源，讓所有人成為不能修煉的廢物！不信你們試試！”
水鏡被徹底掐斷。
撲在通靈石上的東方浮玉跟於鮑鮑驚出了一身冷汗。
可抬頭一看，蘇七扔了酒壺，赤足站在摘星閣上，眼前的少女雙眸清醒，沒有一絲醉意，周遭寒意釋放。
連著摘星閣上的溫度都降了十多度。
邊上喝醉的已經衣衫不整的封雲帆打了個哆嗦，扯了被子過去睡覺。
兩個人荒唐無度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兩國，送到封無痕桌案的折子都不知道多少。
但都是罵封雲帆的。
敢罵女君沐七的還沒有幾個。
可此刻，東方浮玉他們才發現，蘇七根本就沒醉。
她清醒著。
而且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燼天低聲問：“喝嗎？”
蘇七回頭，望向了他遞來的碗，那是一碗雪白濃稠的魚湯。
是白魚煲的。
蘇七看向了燼天，昔日少年的眼睛與眼前人的重疊在一起。
蘇七深吸口氣，閉上了眼睛。
混亂的記憶被梳攏，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似乎開始有了頭緒。
可依舊可笑。
命運真踏馬是個搞笑的東西。
蘇七光腳走向了前方，底下就是高樓，底下就是萬千燈火。
是人間。
蘇七淡聲道：“我要去西戎，你們去嗎？”
東方浮玉跟於鮑鮑立刻道：“去！”
冥夜跟洛斐也都望向了蘇七。
四人的眼神都沒有絲毫的猶豫，她去哪裡，那他們就跟上。
唯有燼天看著魚湯出神，可很快，這碗魚湯就被端走。
少女一飲而儘，她淡聲道：“我說過了，我會帶你混。”
“雖然遲了八年。”
燼天瞳孔微縮，發紅的眼圈卻也漸漸地染上了笑意。
“好。”
她記起來了。
蘇七下了摘星閣，而後大大方方地去了一趟六皇子府。
六皇子府內冷冷清清，隻有常年看顧府邸的嬤嬤跟奴仆們在。
雖然冷清，但好歹還有一盞燈在。
蘇七一個人在府內走了很久很久，最後回到了臥室內。
她躺在男子已經許久沒回來的床榻，神色平靜地和衣睡著。
“青雲，獨步，你們還想要跟著我多久？”
周遭安靜。
蘇七神色淡淡，“我知道你們兩個人在，琢光一走，就給了你們消息吧，我也知道是你們通知的封雲帆去的碼頭。”
那兩個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侍衛，蘇七都快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但蘇七知道，他們一直在。
半晌，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飄進了屋內，青雲輕聲道：“六皇子妃，您，還好嗎？”
而另一道也守在了門口，跪地行禮。
輕輕的一句稱呼，讓蘇七眼眶又泛起酸澀，六皇子妃啊！
行，好歹有了個名分。
但蘇七也挑眉挑剔起來，“怎麼著，封無痕還沒給老薑封王麼？”
“那我可要進宮說道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