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溪的問題太尖銳,而且針對性太強,眾人險些沒緩過氣來。
可破軍也馬上明白他是在拖延時間,蘇七的血越流越多,陣法的力量就越強。
等少女的氣息徹底斷絕,神引也會跟著她一起消失,而以她對這陣法的部署,她必然還做了另一手準備。
元神也許還會帶著神引跟規則一起自爆。
這囚魔陣,說是困住了她,不如說是保護了所有人。
“蘇七!”破軍喝道,“你就這麼不珍惜自己的命嗎?”
蘇七沒有出聲,她全部心神都在神引與自己的元神拉扯上。
這個東西還想要搶奪自己肉身的控製權,可蘇七怎麼會給它機會。
少女元神之海內,也正進行著激烈的戰鬥,但在外人看來,她的眼神變得空洞,迷離。
似乎快要堅持不住了。
“讓開!”
破軍喝道。
可聞人溪不讓,他還帶著幾分閒心地看向了蕭白羽他們,“愣著乾什麼,還不過來攔攔這幾個不理智的,不然要你們來乾什麼。”
“……”蕭白羽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人的惡劣了。
可在其他三人的眼神詢問下,蕭白羽還是說,“先攔住他們。”
君凜跟破軍兩個人是最衝動的,七殺隻是在思索要做什麼。
南玉是看看封行言,又看看蘇七,還不知道到底是該保哪個。
一旦陣法破開,蘇七如果乾不過神引,那神引必然會借蘇七的手要封行言的命。
可如果不阻止,蘇七這樣子……看著是死定了的。
這問題,難解。
大殿上一場大婚,從喜氣洋洋一下子變化到生死戰場。
這讓所有人都預料不及,但沒有人離席離開,每個人都在擔憂地看著場中戰況。
少女的手始終緊握著破雲彎刀,即便是在重傷的狀態,她還沒有放棄把刀捅進去。
“小七……”
封行言站在陣外,目光卻落在了少女的身上,“我陪你一起。”
話間,一道流光自他眉心分出,鑽入陣內,進入了蘇七的眉間。
南玉見到,不由一驚。
“行言大哥!”
破軍見狀,也像是打開了思路,要分出心神進去,但聞人溪陰測測地出聲:“她現在的識海可分不出那麼多力量容納你們,你要進去搗亂嗎?”
破軍動作一頓,隻盯向了聞人溪,“你站哪邊?”
聞人溪慢悠悠地道:“我站自己。”
他誰都不站。
而在蘇七的元神之海內。
少女冰冷地看著前方的虛影,龍須靈藤纏繞在少女的身側,又迅速地化為利刃猛然射向了對方,而她的人也疾衝了上去。
她的攻勢帶著淩厲還有凶猛,不斷地卷向了虛影,想要把它給粉碎。
在她身上,有著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狠絕與果斷。
便是虛影在她自傷一千也要傷敵一百的自找死亡的打法下,也有些招架不住。
怎麼會有人這般不要命!
蘇七完全是自殺式的打法!
“你真的不怕死?”
“你都要我們死了,我還怕個屁,”蘇七冷笑出聲,“死我一個,換你們兩個,劃算。”
神引氣笑了,“你倒是與眾不同,我還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你今天見識到了。”蘇七冷笑,“更無恥的我還沒讓你見識呢。”
明明元神都已經如此虛弱,可她就是不服不認不低頭。
明明知道自己乾不過規則,可她就是不認!
怎麼會有這麼倔的人!
神引神色閃過一絲惱怒,然下一瞬,另一道氣息自蘇七識海外進來。
神引立刻察覺到了。
蘇七亦是一怔。
然而來人一身白衣,一頭黑發,明明是與封行言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可蘇七還是一眼認出來,那是薑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