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聞與書童望著崩潰的嚴書白,眼睛也帶著紅意,他們都知道,嚴書白是過不去自己心底那一道坎。
就如沐言自己也一樣。
這兩個人都視彼此為最親的親人,可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餘聞留了藥方,放在了桌上,他沒說這裡頭的藥,是今天早上沐言送來的。
隻是囑咐書童給嚴書白煎了。
餘聞走出了門口,就見到站在門口的沐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身上的鎧甲都已經覆上了一層雪花。
而這一身鎧甲,是嚴書白在他成年禮上送給他的,即便舊了,他也沒有脫下來。
餘聞問:“你怎麼來了?”
沐言低聲說,“來接傅北跟於治。”
餘聞頓了下,卻沒有太大的意外,這兩個人想要對話,就是用這種把戲。
一個扣人,一個來接人。
餘聞無奈地道:“我聽說你們去葬神窟了。”
“嗯。”
餘聞暗罵,“你膽子真是大,那是什麼地方,你們這些人不是病的病就是瘋的瘋,早上趙靖給我送藥的時候,聽說你們這一次就死傷了七八人。”
沐言把腦袋垂得更低了。
餘聞又氣又怒,“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不過就長你們三四歲,怎麼就跟養兒子一樣。”
餘聞把一瓶傷藥塞到他懷裡。
“我不用。”沐言倔強道。
“我還不知道你,”餘聞罵道,“跟你的兵要是傷了死了,比你自己死了還難受,隻怕在墓碑前跪了一天吧,給我拿去擦膝蓋,這一個個,彆一個到時候成了癆病鬼,一個成了瘸子,我可不管你們。”
沐言接過東西,“不是沈家的東西。”
餘聞微怔。
沐言看著餘聞,解釋,“不是沈家的,是另一個貴人給我的,你們安心用。”
餘聞心頭一寒,“你不會是跟皇族……”
“不是。”沐言聲音更冷,“我怎麼可能跟皇族合作。”
餘聞悄然鬆了一口氣,可心底也有疑惑,“那是誰?這寒雪城內,能拿出這麼多新鮮肉菜的,可找不出幾家來,也彆怪小嚴會瞎想,他那人,向來比彆人想得多。”
“我還不能告訴你她的身份,但是……”沐言目光灼灼地看向餘聞,“沐家軍不會一直這樣的。”
“我們不會一直這麼辛苦的。”
餘聞怔愣地看向了沐言,卻發覺眼前的青年與之前不同了,之前的沐言像是被折了傲骨,失去了神采,隻剩下活著。
可此時的他,找回了曾經的自信。
眼中,再次出現了光。
餘聞小心翼翼地問:“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嗯,”沐言重重地衝餘聞抱拳,“詳細的我還不能告訴你,餘大哥,我會離開一段時間,幫我照顧他。”
餘聞遲疑,“沐言……”
“我不會做傻事。”沐言定聲說,“我隻是去做該做的事。”
什麼該做的事?
餘聞正要詢問,兩人卻同時聽到了城外的號角聲,他們一同望去。
屋內的嚴書白也掀簾出來。
“妖獸大軍又進攻了!”
蘇七坐在屋頂上,懶洋洋地伸著懶腰,“看來我們運氣不好,剛來,就迎接了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