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隻能拉近彼此的距離,緊跟在蘇七身後。
畢竟蘇七的速度是真的快。
快到嚴書白幾次都快趕不上,因為寒風灌入的口鼻,整個人的聲音也帶著嘶啞。
沐言看了幾眼,低聲道:“你回去。”
嚴書白喝道:“你閉嘴!”
沐言皺眉,“你身子受不了這麼奔波的趕路。”
嚴書白冷笑,“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倒是你,投了沈家,如今又跑到先鋒營,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是你還是沈家,你們到底想要對沐家軍做什麼?”
沐言聲音懊惱,“我沒有跟沈家聯係!”
“你沒有?你敢發誓說你從來沒有嗎?”嚴書白聲音淩厲。
沐言眼眶濕潤,“就那一次,你為什麼一定要抓著我不放,我隻是想救人。”
“那是沈家,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沈家!”嚴書白眼睛通紅,“你考慮過我嗎?我們可是最好的兄弟!”
“可神射營也是我的兄弟!”
沐言大聲地吼了回去,“他們也是!嚴書白,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處境!”
風雪裡,沐言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沐家軍那麼久沒吃飽飯,他們餓得不行了,就去偷偷抓了妖獸的屍體來吃!他們中了毒!中了會傳染的毒!”
“廉天佑說要燒了他們,沈莫告訴我,有藥救他們,那我要如何?我要怎麼做?”
沐言大聲哭道:“你要我放棄神射營一百多名兄弟,不接受對方的藥嗎?”
“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啊!”
風雪裡,男子的聲音痛徹心扉,漫天風雪席卷而來,可蓋不住他的哭腔。
蓋不住他的悲傷。
“即便有藥,可我也隻救回了傅北他們,其他人都死了,全死了啊。”
沐言捶著胸口,“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嚴書白立在原地,怔怔地聽著沐言的哭訴,“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義父死了之後,我日日夜夜都睡不著,你不知道我做夢都想扛起沐家軍,想要打敗妖獸,去北境將他的遺骨取回來。”
“沈莫是找過我,可我從沒有答應過他,要不然我跟寧間,怎麼會被一貶再貶!”
“如果我們接受了沈莫的好意,廉天佑他敢這麼對待我們嗎?”沐言望著臉色蒼白的嚴書白,“你,想過我們嗎?”
雪蓋白了他們的頭發。
兩人立在大雪裡,相對而立,嚴書白很久很久都沒有出聲,“我……”
嚴書白聲音顫抖,“為什麼不告訴我?”
沐言自嘲地問,“告訴你什麼?告訴你他們餓到頭暈眼花,然後去偷屍體吃嗎?”
“還是告訴你,神射營早已經沒有了物資供給,廉天佑斷了我們所有的支援,我們連弓箭都是當了自己的東西去換來的嗎?”
“還是告訴你,神射營沒藥了,可缺藥是一個神射營的事嗎?是整個沐家軍!”
“我們都沒有辦法,隻能強撐,我在強撐,寧間也是,包括在先鋒營裡,看似榮光無限的莫彭彭,他也在強撐!”沐言指著沐家軍的方向大聲道。
“你知不知道莫彭彭,他連宅子都賣了!”
“那可是他爹娘唯一留給他的東西!”
嚴書白眼睛通紅,哭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你是先城主之子,你是嚴書白啊,你是天之驕子,你跟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