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長話短說,隻提了幾句,後麵提到皇後派人去追殺薑落言的事,歐陽眼底閃過了一道克製不住的殺意。
轉瞬即逝,蘇七捕捉到了,可很快這個人就恢複如常,隻是如常一臉猥瑣地說,“師父,你如果想要教訓誰,跟我說一聲,我幫你去,不用您老人家出手。”
蘇七盯著他,“你跟皇後有仇?”
歐陽笑容微僵。
蘇七說著話,伸手要往他懷裡掏,“藥還給我。”
歐陽馬上出賣了自己的師侄,“不是我不是我,是你師侄,他那內傷……跟皇後有一點關係。”
“唉,說起來也是一筆孽債,他年輕時候吧,闖過中州,跟皇後有那麼一點認識。”
“有情?”蘇七問。
歐陽瞪眼,當即瘋狂地揮手,“那是絕對沒有,這個小子就是個武癡,根本就不會談情說愛,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老了,還是單身,更不會鬨出這麼個事了。”
“哦?”
蘇七倒是被引起了興趣,“聽起來,倒是有故事。”
歐陽唏噓,“那女子啊,祖上來自南陵,後來舉族遷至中州,攀上了大人物,一朝風雲池蛻變,舉族就成了中州的大家族。”
“中州那邊吧,皇權統一,所以不容周邊的小國有彆的心思,想要集權的心思之下,就會往各國安插自己的人,南陵那邊是國師,晉國這邊是後位,北川西戎則另有安排,都各有各的位置。”
“反正像晉國這邊,每一任皇帝的後位,都必須要留給中州指派過來的女子。”
“這一次的皇後就出自中州權家,以前小章啊,下山曆練的時候就去過中州,然後在那裡組織了一支五人的小隊伍,她就是其中一員。”
“那關係應該不錯啊。”蘇七記得,像這種小隊伍,一般關係都極為牢固。
畢竟有過生死交情。
“以前的關係當然不錯,但那是以前。”
歐陽回憶說,“我記得是三十年前吧,那小子受了一次極重的傷,被人從中州抬了回來,那一次的創傷,幾乎重創了他整個丹田,動搖他的修煉根基,我那師兄啊,可是把這個弟子視為親生兒子,當繼承人培養長大的,看到他這樣,都快瘋了。”
“不惜一切代價四處尋藥,就為了治好這個孩子,為此不惜交出了宗主之位,給了自己的師弟,也就是我的二師兄。”
“在外治了足足兩年,才救回了他一條小命,說起來,我是很佩服我大師兄的。”
歐陽眼神黯然,“因為根本不是找到什麼救命方法,是他用自己的命,給自己的弟子鋪了路,為了救小章,把大半生的修為都給了。”
蘇七頓住。
這是……把修為渡給了軒轅樂章?
若是修為強大倒也不懼,可若隻是區區玄王,他能有多少修為救活一個將死之人?
這是以命換命。
蘇七立刻反應過來。
果然,歐陽說,“我師兄說,他年紀大了,一生的終點也就在那了,可小章不一樣,他還年輕,怎麼都不能讓他死在這個時候。”
歐陽眼圈微紅。
“這小子也是個知恩圖報的,在大師兄彌留之際,一直都伺候在跟前,可他也倔,隻要我們問起他為什麼重傷,他就是不說,咬死了也不肯提。”
“他本來可是無上劍宗最年輕最有前途的弟子,雲霄劍也早早就選定了他,不出意外,他就是無上劍宗的下任宗主。”
“可他這一次重傷以及連累自己師父去世的事,給他結了心結,自那後,就再握不住雲霄劍,也才無緣宗主之位,不然現在的無上劍宗哪裡輪得到那小子來坐。”
蘇七也唏噓,“後來呢,他怎麼肯說了。”
歐陽氣憤,“哪裡是肯說了,是我看他小子心情不好,那一次晉國皇帝封後大典,我帶他下來觀禮,他看到中州權家的那女子,以及權家女的嫁妝,一顆萬年的鮫人珠,當場如遭雷擊,這才瘋了一樣,險些衝出去破壞了封後大典。”
“我把人拉走了,從他嘴裡才知道一些事。他們小隊最後一次的曆練任務,就是去暴亂海域,奪鮫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