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光都數不清楚,他家主子已經多久沒睡得這麼沉了。
自從回了南陵,他能真正放鬆的時間,根本就沒有,那邊遍布殺機,皇子們表麵上兄友弟恭,可隨著南陵老皇帝身體越發不好,情況就更嚴峻了。
已經是日也防夜也防。
雖然在晉國也沒好到哪裡去,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琢光陪著薑落言,最是清楚他已經多久沒睡一個好覺。
蘇七垂眸笑笑,隨即淡聲道:“顧弘派人給我送了信,說夏未央跑了。”
琢光問:“那女人很重要嗎?”
蘇七托著腮,思索著,“不重要,不過,她想讓她自己變得很重要,那我是可以幫忙的。”
琢光瞧著少女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動,不由問,“你想打什麼壞主意?”
蘇七眨了眨眼,“你過來,我告訴你。”
琢光貼近,蘇七小聲說:“秘密。”
琢光瞪她。
蘇七忍俊不住,但還是努力地收斂了笑聲,又與琢光說,“上次在莊園幫你們的光頭跟紅衣少女是誰啊?”
琢光哼了一句,“不告訴你。”
蘇七哼道:“你不說,我去問老薑,他也會告訴我。”
“那你問啊。”
“……讓我問,我倒是不問了。”
雨聲淅瀝,風過竹林,透著一股寧靜與安詳,薑落言這一覺睡得很沉也很香。
蘇七沒有去叫醒他,而是安靜地守在屋內,專注做自己的事。
等薑落言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少女留了一封信。
就見少女寫道:“送你一次就難受一次,所以這次我不送你了,你回去吧,我這邊沒有問題。”
落款,你心愛的蘇蘇。
薑落言看著少女的字跡,龍飛鳳舞的字跡,自成一派,便是語氣也是灑脫的。
隻是翻過頁麵,還寫著一行小字。
“幫我罵一下墨仇,怎麼護的人,連覺都不能好好睡。”
薑落言禁不住笑了起來。
琢光把一個包袱拿過來,“這是她昨晚煉製的,有外傷藥還有一些內服的,還有一些解毒的,都是一些品階丹藥,還有這把匕首,說給你防身的,還有這個。”
琢光特意把一個碧綠色的罐子放在了薑落言麵前,“她說去疤的。”
薑落言微怔。
琢光看著薑落言,說,“她說她會想辦法解開噬心釘,到時候,一定親自給您上藥,抹平所有傷口。”
薑落言坐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
琢光沒有催他,琢光能夠體會到薑落言此刻的心情,一如天沒亮前,少女告訴他時,琢光很久都沒能發出聲音。
即便知道主人所有的過去以及傷口,可少女始終從未改變,唯有的,隻是更多的心疼與憐惜。
還有捧上來的一腔熱血。
琢光知道,他家主子選對人了。
薑落言望著碧玉罐子,拿在了手間,捧在了懷裡。
薑落言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隻是在屋內留下五個包袱,而後一個人帶著琢光、鎏金虎悄悄的走了。
但蘇七還是偷偷躲在林子裡,目送竹屋內的空間波動逐漸消散。
知道他確實走了。
才輕聲歎了口氣。
洛斐看她,“不是說,不送?”
蘇七睨他,“看看不行嗎?”
“他一個人來,一個人走,等會被追蹤了怎麼辦。”
蘇七頂了一句嘴,然後才進了屋,看到屋內留下的五個包袱,打開一看,居然全是衣裳。
四季衣裳。
以及一箱子珠寶匣,一匣子一套,蘇七數了一下,一共有五套還有一些寶石珠花。
蘇七嘀咕,“送這些乾什麼,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