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去十四樓。”溫今宜無所謂地說,“部門督查組就在那,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那是個什麼地方。”
說完這句話,溫今宜轉身就走。
“溫今宜。”
推開門的那一刻,劉主管喊住了她。表麵功夫都不再裝,咬牙切齒喊出她姓名,一句“帶著你的作品一起去總部麵試”宣告他二人麵皮徹底扯破。
從辦公室門口走出來的時候,她順帶拿回作品初稿。
畢竟是頭一回,對比賽流程還有些不熟悉,溫今宜勾頭去問前麵前輩,齊刷刷的幾道目光回頭打在她身上,讓她感覺有一點不自在。
九華的設計比賽是需要自己設計打樣做出最後成品的。
需要的普通材料倉庫裡都有,但是溫今宜沒有得到進入倉庫的通行證。
因為她和劉主管鬨翻了。
公司的八卦消息總是傳的很快,前台小姐姐看見她下班的時候還悄悄給她豎大拇指。
還得是剛畢業的小青年來整頓職場。
作為當事人溫今宜卻絲毫沒有受到輿論影響,她熬了兩個通宵完成對作品的最終打磨,需要的珠寶她大部分能在自己的首飾盒裡找到。
最後還差一顆天鵝絨的藍寶石。
溫今宜很喜歡這種寶石,濃鬱純淨的藍色調中帶有一點馥鬱深紫。像大海的眼睛,它有一個純粹的名字叫“對土星的珍愛”。
時間還有一個月,從海外進口不知道是否來得及。
徐菱人脈廣,溫今宜拜托她幫忙留心近期拍賣行是否有貨,又或者有私人賣家想要出手。
徐菱隨口說:“你找陸鳴舟啊,他家不是管港口貿易?”
“為你尋一顆寶石不是手到擒來?”
溫今宜想了想,也是。
她用這個理由晚上和陸鳴舟打了一通電話,他那裡很吵,人聲鼎沸,仿若和她是兩個世界。
溫今宜很少提要求,物質上也不缺乏。
陸鳴舟自然滿口答應,順嘴問她最近在忙什麼。
溫今宜說:“在忙設計大賽的事情,還有工作上的一些問題。”
陸鳴舟嗯了一聲,酒盞碰撞的聲音清脆,他在繁華裡略一抽身,將話筒拿遠些,清朗的聲音傳進來。
“你工作上沒問題吧?說實話,你一個人瞞著叔叔阿姨進去工作,我還有些擔心。”
聽著他的聲音,溫今宜找了個通風的地方坐了下來。
深色的天空點綴著幾顆微淡的心,她浸在月光裡,整個人融下說不出來的溫柔。
“不用擔心我,正常工作就是從小職員一步步往上走。九華的底蘊太深了,製度積弊也久。我不自己進去走一趟,沒辦法明白裡麵彎彎繞繞的關係。”
“那你有什麼委屈要和我說。”陸鳴舟嘖了一聲,“溫小宜,你脾氣太軟了,容易受欺負。”
溫今宜應了一聲“好”。
白天的一幕幕在她腦海裡像電影重播,她想,她是有點委屈,但這個委屈不好和陸鳴舟說。
他是家世優越的獨生子,天生淩駕於規則之上。
他會覺得她做無用功,明明可以直接製定規則,偏偏還要多此一舉白受委屈。
陸鳴舟那邊傳來喊他的聲音。
每一聲都像催促電話的鬨鈴,急促的不讓溫情有延續一秒的時刻。
溫今宜於是隻好說:“你去玩吧,剛好我還要回家見二叔。”
掛掉這通電話,溫今宜又馬不停蹄趕回家中。
溫老太爺生了兩個兒子,小兒子從政,溫今宜按規矩叫他一聲二叔。
溫政文是個很古板的人,沒辦法理解自家大哥當年收養她的原因。
明明他和今明夏可以做試管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偏偏要領養一個彆人家的女兒進門。
會客廳內燈光輝煌,溫政文坐在主位上,手持一份最新文件,氣勢懾人。
他把主客成功顛倒,抬眼看見溫今宜來,使喚她重新端上一杯溫熱茶水。
溫今宜照做。
她撇去茶渣,溫度適宜送上一杯普洱生茶。
溫政文低頭細品了品。
“還要再練。”
“聽說大哥要你年後接任溫氏?”溫政文目光銳利直接看向她,語言鋒利分毫不遮掩,“全部股份都給你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孤兒?”
溫政文說話絲毫沒給溫今宜留麵子,當著滿屋的管家阿姨直言不諱。
反正在他們溫家心裡,她從來都隻是外人。
“股權的事情還沒有說定,爸爸的意思是讓我先到公司曆練。”
溫今宜站在溫政文麵前,她極少和這位二叔打交道,她從小就聽說溫氏一族對於今明夏要收養她的決定議論紛紛,尤其是這位二叔,反對最盛。
溫政文聞言又是一聲冷笑,擺出長輩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