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風哼笑一聲,他傾身靠過來,很淡的薄荷煙草味將溫今宜裹挾,世界好像變成他們兩個人的縮影,她隻能聽見梁聿風說話。
他故意戲謔她:“你不會誤以為我喜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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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今宜當場被這句話打趣的落荒而逃,以至於回家的時候她發現燜雞的熱油濺落在她真絲襯衫。
她脫下來扔進洗衣簍,走進浴室洗掉滿身煙熏氣。
出來的時候吳媽告訴她,陸鳴舟在臥室等她。
溫今宜嗯了一聲,拿過乾毛巾邊擦頭發邊走進去。
陸鳴舟躺在她臥室的沙發上小憩,他剛從外麵回來,外套被他脫掉蓋在臉上,白色背心因為動作起伏往上卷了一圈,露出一排精壯緊實的腹肌。
溫今宜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走過去輕輕拽下他衣角。
她去洗手間把毛巾蘸水,蹲坐在沙發上手腳很輕地為他擦汗。
然而陸鳴舟還是醒過來,他打了個哈欠,眼底有宿醉未消的疲倦,視線迷蒙地望著她。
“今宜,你家裡怎麼有男人外套?”
溫今宜猛的一怔,隨著他手指視線看過去。
是一件黑色風衣。
她忘記這件衣服的存在,吳媽洗好以後也隻掛在陽台。
這下有關這件衣服的記憶又重新回來了,是那夜她喝多,梁聿風攙扶他回來,他為了避險不觸碰她身體,脫掉外套包裹著她右側手臂。
溫今宜啊了一聲,隻說,“朋友的。”
陸鳴舟嗯了一聲,無可預料地坐起來摟住她。
他的肩膀低在她瘦削的肩胛,感受每一寸的嶙峋骨頭,好似這樣緊密嵌入他們才不會分開。
“哪個朋友?下次帶我去見見。”
“你不是對我的社交圈不感興趣?”
不習慣突然的親密接觸,溫今宜微微掙了掙,他的手臂像鐵炙熱,灼熱呼吸噴灑在她耳後,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存在感。
“你今天怎麼不回家?”
“不想回家。”陸鳴舟聲音添上幾分煩躁,鬆開她重新倒在沙發上,聲音悶悶不樂,“家裡來了個討厭的人。”
溫今宜來了興趣,盤著腿抱著靠枕坐在地毯上問他,“誰啊?”
陸鳴舟順風順水二十四載,這天底下還能有人給他找不痛快?
“是我爸的私生子。”陸鳴舟長歎一口氣,“不……是他和他前妻的孩子。”
陸父在有陸鳴舟之前還有過一段婚姻。
是在國外念書的時候認識,浪漫風情的國度,一拍即合的愛情,似乎什麼都是完美。
誰也不知道後來為什麼會走到分崩離析的地步。
對於這段往事陸鳴舟知道的也不太多,他隻知道自己家庭幸福和睦,父母因為共同利益締結婚姻,不說相愛,至少相敬如賓。
他是父母這段完美婚姻的寶貴結晶。
但現在,陸鳴舟感到被全世界拋棄。
他還像小時候一樣儘情向溫今宜傾吐煩惱。
她是他成長路上唯一知曉秘密的人。
也仍舊孩子氣地握住她的手,漆黑的眼睛緊緊注視她。
“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吧。”
溫今宜從前對這個問題很篤定,因為她是陸鳴舟帶到這個世界來的。
然而這幾天她卻總是在退步,退步到今天也隻能垂下睫毛,搖擺不定的心被她強行固定,她的聲音像風一樣輕。
“隻要你不拋棄我。”
陸鳴舟對這個答案仍舊不滿意。也是在這個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