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東野圭吾就在出門後瞬間感受到了泰戈爾給他的驚喜。
他,偵探,在追人的途中打不到一輛出租車了。
等了半天沒等到車的東野圭吾放棄了出租車,選擇在停車場堵住一個有婚外情的男人幫忙當司機。
“那個您、您要去哪裡?”司機像看著怪物一樣的驚恐著東野圭吾。
“請放心,”為了避免開車途中翻車,東野圭吾安慰道,“隻有要將我送到觀港公園,你入贅後偷養情婦的事情就不會被人知道。”
“哦哦。”司機開車更加賣力了,在連闖三個紅燈離開市中心後開出了賽車一樣的速度。
“說起來觀港公園附近怎麼沒有開超市啊,那個地方不是瀏覽風景的好地方嗎?”東野圭吾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不對勁,在考慮了一下橫濱的行情後問道。
“觀港公園那邊一年前就開了一家超市啊。”司機不解的答道。
“……一年前。”東野圭吾頓住了,他抬眸看向周圍喊道,“停,我們掉頭!”
“咦?”
“掉頭回去,”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東野圭吾問道,“十二分鐘可以開回原來的位置嗎?”
“這個辦不到,”司機猶猶豫豫的說道,“就算我闖紅綠燈也辦不到,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啊。”
“我知道了,你慢慢開回去吧。”東野圭吾沉默著看著窗外的風景,將所有細節都對比了一下後不得不承認這局是他輸了。
將口袋裡的手機取出,打開新創建的聊天界麵【律】,開始發送信息。
白夜:【這局是我輸了,不愧是最優啊。】
飛鳥:【東野先生這麼快就發現了嗎?】
白夜:【就算我發現了也趕不及了,相當厲害呢,泰戈爾。你來橫濱的第一天就認識了那位織田君,卻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在我們談話的時候那位織田君就在兩條街外的地方等你吧。】
飛鳥:【我必須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不然東野先生第一眼就會猜到我的計劃了。】
白夜:【給予我的信息都是錯誤的,所以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飛鳥:【因為我是這麼想的——如果連資料和線索都是錯誤的,那麼就算是名偵探也得不到正確答案的嘛,說起來東野先生你是怎麼發現我的計劃的?按道理你應該到了才知道的呀。】
白夜:【你給我的地圖隻修改了一個地方,就是觀港公園旁邊的超市,可是觀港公園是景區,旁邊怎麼可能沒有消費地點,而沒有消費點織田君為什麼要去那裡,不管織田君是什麼工作這個時候都應該下班回家了。】
飛鳥:【好強,這麼快就發現了!】
白夜:【你是故意給我這個漏洞的,晚高峰把我堵住了,我回不來,這局是你贏了,沒想到你居然更改了迷宮的線路還將迷宮的終點給移動了,看來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充當‘腦’呢。】
飛鳥:【不不不,饒了我吧,我還是個孩子,還想長高!而且這次東野先生也隻是輸在了情報上麵,我是情報販子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就沒用了,所以——請千萬不要讓我當‘腦’!】
“嗬。”東野圭吾輕笑一聲,搖下了窗戶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煙點燃。
不遠處,紅發的少年在揮著手。
“東野先生,這裡這裡!”
“停車。”直接從車上離開,東野圭吾抖了抖煙灰後掐滅一口都沒抽動的煙,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東野先生,你做了什麼啊,這司機這麼怕你。”泰戈爾看著絕塵而去的車抽了抽嘴角看著身邊一臉漫不經心的人。
東野圭吾:“我沒做什麼,倒是你居然昨天晚上在這個地方打了一個晚上的出租車,不無聊嗎?”
“嘿嘿,因為要騙過東野先生嘛,所以我隻能先騙一下出租車司機們彆來這條街了。”
“擾亂情況,進一步給我錯誤的信息嗎?”讚許的看了泰戈爾一眼,東野圭吾說道,“你有這個心思我就放心了。”
“比試完了,那麼我們可以去辦事了吧,之前我看中的那個情報組頭子待會要去港口的一個倉庫裡,晚了就碰不到了。”
默算了一下火車發起時間和路程時間,東野圭吾說道:“你領路吧,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泰戈爾領著東野圭吾上了一輛車,擰下車鑰匙後踩下油門,一邊開著車一邊拖長聲音道:“知道了知道了——倒是東野先生這麼放過我沒關係嗎?我可是叛徒啊。”
“不,隻要我們關係親密一點,大家就會以為你隻是被外放了而已。”東野圭吾笑語盈盈的說道。
“噫,不愧是黑心肝啊!”
所以現在泰戈爾在普通人眼裡是外放,在聰明人眼裡是被縱容嗎?
“這是最優解,說起來你想好了叛逃的理由了嗎?”東野圭吾問道。
“早想好了,就用之前你們考慮的那個版本,明麵上是追尋自由,可內裡是——”夕陽映照在泰戈爾金色的眸子上,似乎染上了火一般的光,“我無法忍受組織內部的【組織】,無法忍受為了保護【法】而創建的【律】,無法忍受【法】造成的傷害。”
“我還以為你會說——想要看到更廣闊的世界並把它記錄下來而離開了組織。”東野圭吾有些驚訝的說道。
“這也是離開原因的其中之一了,”泰戈爾笑容燦爛道,“每每看到這個世界都忍不住升起一種想要擁抱它,感謝它的衝動,所以將這份愛記錄下來也很不錯吧。”
“挺好的想法啊,”東野圭吾誇讚道,“是我們之中的正常人呢。”
“彆說我啊,東野先生的朋友雨果也是個很好的人啊。”右手有些羞澀的捏著自己的頭發,泰戈爾轉移話題道。
“雨果啊,那個是【溫柔】,繼承了所有的、對世界的溫柔啊,”東野圭吾歎息一般的說道,“我真希望他不要出現呢,畢竟雨果不適合待在這裡啊。”
那是宮崎的【溫柔】,殺死雨果就跟殺死宮崎沒什麼兩樣。
“東野先生也覺得不合適吧。”泰戈爾有些惆悵的說道,“設定中的雨果不適合待在黑暗裡,他待在那裡就是要殺死他啊。”
“我知道的,到時候宮崎會讓我們直接動手。”東野圭吾低聲說道。
“我下不了手,那可是智守哥最後的溫柔了,殺掉他的話就感覺在抹殺掉宮崎智守這個人一樣。”泰戈爾自暴自棄道。
“那我們換個方式吧,”看著窗外的海景東野圭吾說道,“我們換個思維。”
“咦?”
東野圭吾:“宮崎智守為什麼喜歡搞事?”
“因為他喜歡體驗瀕死的感覺啊。”泰戈爾想都沒想直接答道。
“那他為什麼喜歡體驗瀕死的感覺呢?”這次東野圭吾沒有等泰戈爾回答,而是自問自答道,“因為這個世界太無趣了,無趣到他找不到任何樂趣。”
他總結道:“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停留在活著與好好活著這一方麵,就像行屍走肉,沒有目的、隨波逐流,不會有人會閒得無聊到去思考為什麼要活著。”
“可智守哥對生沒有渴求,對死沒有恐懼。”
“不,泰戈爾你沒發現啊,”東野圭吾的眼眸中染上了一絲極淡的悲哀,“你和雨果都是他對世界最後的求助啊。”
宮崎智守在請求,請求世界上有人愛著他,哪怕隻是愛著他的一部分。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努力活下去。”
去愛一個人,然後被一個人所愛吧,這樣的話宮崎智守會不會也獲得一份溫暖呢?
“算了,”東野圭吾製止了自己的話題,他看向泰戈爾說道,“我會想辦法勸他成為雨果的。”
“成為雨果?!”泰戈爾瞪圓了眼睛,驚訝的問道,“東野先生你不會是想封印智守哥的記憶,將雨果的身份與他融合吧。”
東野圭吾:“嗯,可以辦到的,係統可以做到的。”
泰戈爾:“可是智守哥不會同意吧。”
“那就勸他同意,不然我怕他有一天會真瘋了。”東野圭吾看著自己手中的煙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