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老太太光盯著兒子罵,要是許媽一出聲,老太太準得把她屎都罵出來。
可儘管這樣,許爸許媽的互動還是沒有逃脫他奶奶的眼睛。
老太太乾嚎的聲音頓了頓,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喪良心的臭婆娘,天天哄著你男人把錢拿回去貼補你的破落兄弟,你一進門我就知道你不是個東西,害了我們老許家……”
老太太的聲音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一個月要吃兩千塊錢藥的老太太,把許媽罵到頭都快抬不起來之後,老太太又是一屁股往地上一坐:“老頭子啊,你快來看看,老大嫌我是個老東西,恨不得我不長命哦——”
許奶奶還在控訴,一低頭,麵前忽然多出了一雙鞋。
一哭二鬨三上吊是老太太的慣用招數,不過許逸上大學之後,她就很少使出這招了。許爺爺雖然更偏愛許鵬飛,但對許逸這個家裡唯一的大學生還是看重的,她要是在小孫子麵前撒潑打滾,老頭子就先教訓她。
這也是昨天晚上她沒有當場發作、非要忍到今天早上才來找場子的原因。
當然,最重要的是,老大和媳婦的脈她摸得清清楚楚,可這個孫子她捏不住。
一代管一代,許奶奶自認為是個講理的老太太,今天就算她要老大掏10萬老大也必須給,可她不會管許逸要一毛錢。
“奶奶,這兩天就是清明節了,我爺爺就算回來肯定也先奔著二叔和二嬸去,他最喜歡二叔和鵬飛了,特彆他走之前還囑咐喪事費我爸和二叔一人一半,他心裡肯定記得清清楚楚。”許逸把許奶奶攙起來,“就算他老人家記不住,供飯的時候我也肯定一樁一樁和他講明白了,到時候他要是找你問了,奶奶你想好怎麼跟他說了嗎?”
許奶奶愛撒潑是真的,怕許爺爺也是真的,還真彆說,許爺爺走了之後許奶奶真夢到過他幾回,臉色慘白慘白的,一想到許奶奶心裡都發寒。
做一回夢,許奶奶就要對著菩薩拜一回,馬上就是清明了……許奶奶心裡有些慌,兩眼朝許逸一瞟,就看到許逸衝他笑,許逸眼仁兒黑漆漆的,那眼睛就像老頭子找她的頭一晚上,也是這黑漆漆的眼睛,坐在床頭直勾勾地盯著她……
許逸和許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有些像,這麼一笑,許奶奶就想起了被老頭子支使的大半輩子。
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甚至不再想大兒子那每月一千塊錢,拍拍屁股就火急火燎地往家趕,那模樣就像屁股後麵有狗在追似的。
確實有狗。
走到半路,斜刺裡忽然跳出一條狗,在許奶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狗“汪”地叫了一聲,就從嘴裡吐出一個死老鼠,好巧不巧砸在許奶奶大腿上。
許奶奶盯著那死透了的老鼠,眼睛睜得老大,神色驚惶。
要是平時許奶奶鐵定拎著炭頭找許媽算賬了,可今天這個老鼠卻讓她想起了年輕時候有一回許爺爺發火,一把揪住個老鼠往她身上甩的事情……
許奶奶跑得更快了。
許逸揉著腦袋,第一次用精神力,他還真的有點不習慣,不過效果居然這麼好也是他沒想到的,畢竟他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真把他奶奶給嚇跑了。
“你奶奶……就這麼走了?”許爸摸摸頭,“不該啊……”
“走了不好嗎?”許媽一個白眼翻過去,“你還嫌她來少了?”
許爸憨厚一笑。
昨天許媽咬牙切齒要給老太太遞繩子,可今天老太太才一開始嚎,許媽被壓了這麼多年的脾氣就再也發不出來了,願望是一回事,可實際操作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她走到許逸麵前,揉了揉兒子粗硬的頭發:“你奶奶有什麼事衝著我跟你爸來就行,你小孩子家家的,彆跟著湊熱鬨。”
許逸輕輕笑了笑:“媽,我是你兒子。我不在家也就算了,我在家還能讓你受欺負?”
到這時候,許媽才注意到許逸的臉色比前幾天好了不知多少倍,就連皮膚都變白了:“我就說讓你在家歇歇,看,氣色好多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足足兩三天,許二嬸和許奶奶那邊都安靜如雞,許逸就開始處理係統的另外兩個獎勵。
他打算把營養液和增產劑用在一個瓜棚裡。
許逸家的西瓜屬於8424品種,每年端午左右上市,現在距離上市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瓜棚裡的溫度也漸漸上來了。
西雲縣靠海,土壤呈沙性,特彆適宜種西瓜,事實上,西雲縣也是全國頗具名氣的西瓜之鄉,隻是許逸爸媽本錢小投資少,兩個人也忙不過來,一直沒敢提高規模。
西瓜賺的時候能大賺,一旦虧了也能血本無歸。
特彆今年,三月一過就開始下雨,要是再下下去的話,瓜不僅不甜,上市的時候說不定還會炸,加上下雨影響購買欲,一虧就虧幾萬。
因為提前做過試驗,加上係統提供的兩個修煉法很有用,許逸也不懷疑增產劑和營養液的效果,但說服他爸媽卻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