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團長和庫洛洛(2 / 2)

[獵人]願者上鉤3 虞窗 6490 字 6個月前

點頭。

見她點頭,飛坦就不問這個話題了,他不會在一個問題上糾結太久。

他問起了庫洛洛:“團長怎樣?”

聽到這個問題,未尋猶豫了一下,說:“他有點不知所措,似乎覺得被扔下了。”

聽她這麼說,飛坦開始重複她之前說過的話:

“他是團長的時候,你們需要他。他不是團長的時候,你們還需要他嗎?

之前他對你們很重要,因為他是團長。如果他不是團長了,他還那麼重要嗎?是‘團長’更重要?還是‘庫洛洛’更重要?

你們的團規說團體繼續運行高於任何一個個體,即便是‘團長’也是可以被放棄的一部分。可是,似乎又不止如此,即便沒有‘團長’這個身份,他似乎也是重要的。

到底對你們來說,他是因為是‘團長’所以才重要的,還是因為他是‘庫洛洛’才重要的?他到底是為什麼才重要的?過去使他對你們來說很重要的理由,現在還成立嗎?以後還成立嗎?

如果他達不到你們寄托在他身上的期待、渴望、意願,他還能像過去那樣重要?他可不可以不聰明、不理智、不成功、不負擔責任、不成為誰的指引、不背負誰的期望?

如果他做不到了,在你們那裡,他可不可以依舊是重要的?

他可不可以,隻是他自己?”

重複完這一段話,飛坦說:“這是不是你說的。”

點頭。

“那你在猶豫什麼?”

“現在這樣,搞得像是我把你們從他那裡搶走了一樣。”

那天晚上,未尋問出那些問題後,聽她問問題的兩個人,芬克斯和飛坦都沒有回答她,他們把問題記在了心裡。從未尋住的荒島離開後,芬克斯和飛坦召集了所有團員,除了庫洛洛。

飛坦沒多說什麼,他隻是把未尋的問題重複了一遍。他記住了那些問題,又對同伴們重複了那些問題。那些並不能由他、由哪一個成員單獨回答的問題。

等飛坦重複完了之後,早就想了很多遍這些問題的芬克斯說:“老實說,這些問題我之前沒想過。未尋問了之後,我想了,想了很多次,沒想出答案。團長,不,庫洛洛,他為什麼重要?他能不能繼續重要?他是不是隻有對我們有用的時候才重要?我想不出明確的答案。”

俠客說:“她之前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旅團有什麼非繼續不可的理由?旅團為什麼存在?這問題,跟團、庫洛洛為什麼重要,一樣難回答。她還說他像一隻羊,被我們一直逮著薅。”

一直沒說話的信長也開口了:“她也對我說過差不多的話。她問我是不是覺得庫洛洛是個什麼事都能做到、什麼問題都能解決、什麼情緒都能消化的人。”

信長說完後,沒人再說話。

之前團員們集體死亡的時候,庫洛洛的身份困境,就已經通過團員們持續很久的來信回信爭執展現出來了。把團長放在前麵的團員,更希望庫洛洛去找敵人報仇。把庫洛洛放在前麵的團員,更希望庫洛洛能先養好傷,傷好了之後再做決定。

團長和庫洛洛,這兩重身份卡住了庫洛洛本人,也卡住了旅團的成員。

這樣的困境,早在友客鑫的時候,就已經有苗頭了。

按照團規,團員應該把旅團的整體安全放於任何一個成員的安全之上,哪怕是團長也不例外。麵對被綁架的團長的時候,他們應該按照這種規則犧牲團長,換來旅團的整體安全。然而,許多成員都做不到。那個時候,他們把團長的命看得比旅團更重要,爆發了激烈的內部紛爭,差點內鬥。最終,他們選擇了保團長。

那個時候,庫洛洛其實已經沒辦法繼續履行團長的職責和功能了。保團長這種選擇,還可能會給旅團造成巨大的損失,他們仍然決定要保他。這就說明,他們的潛意識中,重要的是庫洛洛,而不是團長。

團長和庫洛洛到底孰輕孰重?團長的職責範圍和能力範圍的界限在哪裡?如果繼續像以前那樣毫無邊際地依賴團長,把解決不了的事情都甩給團長。這樣的做法,是不是成員在推卸責任,把負擔都給他?

過去那麼多年,旅團到底做成了些什麼?有沒有完成創立旅團時想要達成的目標?旅團是怎麼從最初的樣子到了現在這個樣子?旅團搞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如果再像之前那樣繼續下去,再來一次和之前又有什麼區彆?這樣的旅團,到底能做到什麼?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要聚集在一起,為什麼要成為一個團體的?之前那樣的團規是否還要沿用?

旅團的動力是什麼?方向是什麼?要做什麼?

麵對一係列難解的問題,旅團成員們選擇像團長說的那樣,暫時停下來,好好去想想,自己到底想走什麼路、想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同時,團員們也做出了一個決定,在想出答案之前,不見庫洛洛。

脫離團長過於周全的庇護,不一遇到問題就想著找他解決,不一味依賴他,不總是隨心所欲地行動,搞出許多事後又讓他去擦屁股。

好好思考團員、團長的職責是什麼,思考過去的行為方式是不是成為了團長的負擔,有沒有承擔團員該承擔的責任,有沒有把責任都轉嫁給了團長。

許多的問題都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尋找答案和未來方向。

所以,這次聚集之後,所有團員們都決定對庫洛洛避而不見,也不聯係他。回到流星街後,庫洛洛就發現團員們都不在平時的活動範圍,發現了他們對自己的回避,也發現了他們此舉背後的意圖。

發現了這一事實後,被團員們依賴慣了的庫洛洛感到了不知所措和失落。他被團員們事無巨細的依賴慣壞了,他事無巨細的庇護也把團員們慣壞了。

要改變這樣的習慣,無論哪一方,都不會很快就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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