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州第四中學在今天開學,溫曉光是高一2班的學生,這個班,也就是他姐口中的國際班。
中學時代,總是會有類似這樣的說法,那名字起得你都看不懂,
什麼國際班,結果整個班裡頭羨州土話講得比村口老大爺都溜。
隔壁中學還叫火箭班,聽著就要上天。
相比之下,普通班就像是被人放棄的一群孩子一樣。
溫曉光就是有著國際班名頭的好學生,一個班四十多人,他高一上學期還能排二十多名,但很快就開始下滑,到了下學期,基本上就是倒數第一。
也難怪溫曉曉這麼‘狠’。
他還有個同班的好朋友,叫費信。
是個大瘦高個子,酷愛足球,戴著眼鏡,看似斯文,實則敗類,性格類似二傻子。
舉例:他有一個夢想,要帶領國足打進世界杯。
一句話總結就是:腦子裡除了沒有學習,什麼都有。
兩人成績趨勢相同,但在家裡命運不同。
溫曉光的記憶告訴他費信媽媽非常溺愛他,深入了解過很多個成績倒數第一的孩子的心理狀態,隔三差五的還有新聞報道孩子受不了壓力跳樓的。
所以兒子成績不好,她倒還好,反而是很擔心小孩子被打擊的沒有自信,所以天天鼓勵他,至少你還是國際班的,是不是?
又或者……他家和網管是親戚?
第四中學和溫曉光記憶中的中學沒什麼兩樣,綜合樓、操場、教學樓也都是大眾化的模樣。
教室裡更是如此,
第一天開學,根本沒有人看書,都在嘰嘰喳喳的說著暑假裡的事兒,等待班主任宣布他們高二這一年的去處。
對照著記憶認了些人,又覺得這些孩子都太小了,有代溝,沒意思。
班主任又沒來,他安靜坐著想著自己的事。
重生為溫曉光已經兩周多了,這個叫羨州的縣城也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前世更不曾聽說。
雖說很多特征與他原本的生活律動是相同的,但從多處地名上的變化,他知道,自己是在一個平行世界。
溫曉光的至親隻有一個姐姐,
是讀衛校出來的護士,
想到這兒他忽然笑了,這種性格的人叫溫曉曉這麼文雅的名字,工作乾的是護士,你說氣人不?
那病人大胯能受得了嗎?
溫曉曉挺有意思的,至少夠活潑,也不會太敏感,整天搞些傷痕文學。
問題是他倆的生活費全部來自溫曉曉兩千八百塊的基本工資,為了照顧弟弟,偶爾還會被扣一些——比如上班時間去網吧撈他之類的。
溫曉光墊著下巴,看著窗外發呆,眼下,學習成績對他不是難事。
他的特長是學習,可賺錢不是。
2008年啊…他思考著這個時間節點……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著他,溫柔而輕微,散發著某種青春的酸臭味。
費信不是個聽話的,也不會在不上課的時間老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跑到他的旁邊。
坐下就是一聲長歎。
在溫曉光眼裡,這也是個孩子,整天愁怎麼多玩倆小時。
“乾什麼?唉聲歎氣的。”他撇了一眼問。
這不是他,一般來說,開學第一天,似他這種不老實的,最開心了。
“我感覺,我可能要去普通班。”
“普通班?”還當多大事,溫曉光隨口道:“也行啊,反正你在這個班,一直倒數,最後會對學習失去了興趣,不想學比沒學好嚴重多了。”
就好像遊戲裡一直被虐的玩家,是不會有網癮這一說的。
費信有些意外,“可是去了會很丟臉,以後在班級裡怎麼混?”
“沒關係,反正你在這裡也丟臉。”
費信:“……”
“嗬,你就笑吧,我估計你也和我一樣。”
溫曉光問道:“什麼一樣?”
“成績太差,會被分到普通班。”
切,他不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