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九州山河闊,江水常流興亡多。
遍覽百年風雲事,俯首河川留文墨。
這首無題詩,不是古詩人留書,也稱不得近人的大作。其中沒有文學造詣,更不談有何思想深度。
它隻是在羨州被人提起,羨州,古稱河川。
提起的原因很簡單,大家都知道,有一家姓文的人。
文氏百年前便得進士,民國時有政界大佬,建國後出學界翹楚,現如今所涉領域眾多,其大,其廣外人已不得而知。
天下姓文的本就不多。
更何況在羨州,你還姓文。
不過話說回來,事實真相到底如何,她自己不說,外人當然不得而知,畢竟也不是說姓文就是那一家的。
再說,人家怎麼會來教書。
高二8班的講台上,文留書老師嘴角含笑,看著緩步而來的少年,把試卷放到他手上。
“聽楊老師說幾次提及你,應該是叫溫曉光吧?”
“是我,文老師。”
“嗯,辛苦你一下,幫我把試卷都發下去吧,”
溫曉光頷首,他才不會一個人發,那得到啥時候,直接分三份給附近的同學,反正他們坐著也無聊。
就這麼說,讀中學的時候起來發個試卷都能走出在海邊遛彎兒的勁頭來。
試卷嘩啦啦的下去,像是帶著魔力,給不同的人帶去歡樂或是悲傷。
倒是發到最後不見他自己的卷子,撓了撓頭,這是什麼鬼,
文留書大概是看見了,便說道:“你的卷子我留在手裡了。”
溫曉光奇怪:“嗯?”
“好文共欣賞嘛,你這篇高分作文,我想有必要給大家讀一下,先回座位,一會兒送給你。”
好吧,我可不是故意的。
這講話略微有些文縐的女老師喜歡,你有什麼辦法。
其實都是瞎寫的,不過是癡長了幾年歲月,平時積累的名人名言多些罷了。
比如文留書正在黑板手書的一句:天下之象,虛實相生。
在她寫板書的時候,班級裡一直嘰嘰喳喳的,有的是對談論試卷本身,有的則是興奮於終不必再麵對楊時中那個老頭兒了。
新鮮,是這所謂的象牙塔裡最缺乏的東西。
文留書板書工整,字跡瘦削修長,綿延不絕,頗有個人特色。
“先說作文吧,這一次的題目以為題眼,審題應該不難,我大概翻了翻,寫跑題的同學隻有兩三位。”
溫曉光忽然為費信默哀了起來。
文老師踩著很矮的高跟鞋下了講台,“審題不難的話,差距便多在行文本身,考察的便是大家的寫作能力和思考水平,正巧……我與大家有幸一同有一閱好文章的機會,就是我手裡這份,溫曉光同學的作文。”
戴唯毅朝他看了看,帶著委屈與不理解,“你特麼數學滿分也就算了,作文也這麼會寫啊?”
溫曉光一臉懵逼,“我特麼也是亂寫的啊!”
戴唯毅眼睛小,你看不出他眯還是沒眯。
實際上……眯了。
如今考試完後,溫曉光的成績一門一門出來,開始有些嚇到8班的同學們,而且作文這玩意兒,大家都求學多年,男生寫的好的真的不多。
厲害。
真厲害。
文留書指了指黑板上的八個字,“這是這篇文章的開頭。天下之象,虛實相生。沒有說到眼睛,但實際上一下子切進主題,對了,插一句,語文考試,字跡很重要,這篇文章能拿高分,字跡是其中一個得分點,你們可以看看。”
文老師把試卷就近給了身邊的同學。
同學一拿到手,入眼是800個密密麻麻的字,如此的數量緊靠在一起,然而卻能做到書寫極為工整,卷麵整潔,每一個字,甚至每一筆劃,都很精美,令人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