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聲音破壞了某種氛圍,氣的孫茂繼牙疼。
“不好意思。”溫曉光接起來,“喂。”
“曉光啊,那什麼我想問問你現在在哪兒?來了沒?”
溫曉光說:“我正在見客戶沒空去了,你和朋友吃吧。”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這一招跟他學的。
沈梁才一聽人都冒火,他趕緊又一個電話打過來,說道:“曉光,我這人都請好了,你不來……折我麵子啊,我朋友們都到了,海口也都誇下了。”
溫曉光當然知道。
“我也是突發情況,真的去不了。”
“不是,”這要換以前沈梁才的脾氣已經叫嚷起來了,但現在還是老實的講道理,有句話怎麼說的,你為啥要牛逼?為了和煞筆講道理。
“曉光,你稍微克服一下,我這……可都是平常不容易請到的人,你哥我好多項目都是從人家手裡承包,你要不來……我實在不好弄。”
“真的去不了,我本來就想和你說來著,但你沒給我機會。”
沈梁才這句話是沒聽出善意,於是爭辯道:“那你早說不來啊!這事叫我太難辦了吧?”
煞筆。
溫曉光把電話掛了。
治他這一次,以後瞧他還有沒有這毛病。
另一頭,老表哥捏著電話很是不滿意,但今晚的事實在有些重要。
他們包工頭接項目都是從上麵的老板手裡拿,雖然這些老板也壓著他們的工程款,但是這錢也隻能軟著要,道理就在於,你打官司或者來硬的,那我接下來的項目就換人承包。
而市場經濟是債務經濟,隻有不停的接項目,周轉下去,拆東牆補西牆才能活,簡單來說就是不能停。
誰乾了那麼多年不想停下來休息個一年半載,正常上班還奢望假期呢,但你看看誰敢。
所以背地裡可以罵大老板,像是恒大不知道壓了多少工程款,不知道挨了多少罵,但到了麵前,該老實還是得老實,該陪酒就得陪酒,不陪好了,下麵沒活兒乾。
所以老表哥一定得陪好了。
也就是綁人犯法,不然他肯定這麼乾了,現在怎麼弄呢?
沈梁才站在路邊皺眉想了小半天,
給自己父母打了電話,“媽,我這飯局很重要,人都到了中海,曉光本來說要來的,忽然又說不來,你是長輩,你給他打一電話。”
“你給他打他還不來?”
“哎,現在都這樣,老板多大架子多大,我都習慣了,你跟他說,從小抱到大的,而且這頓飯我付錢是請他的,再加上你開口他總不至於不來吧?”
沈梁才強調:“媽,你一定想辦法多說兩句,我這今晚請的是我一直跟的大老板,他不來……我這不是相當於忽悠我大老板嘛。”
大舅媽也不是什麼知識女性,而且在她的概念裡,隻是去一下、吃頓飯,這有什麼難的,家裡家親的,這都不行麼?
兒子給了她電話號碼,她自己也就把這當件正事給辦了。
話說溫曉光直接掛斷電話後,孫茂繼便審時度勢說:“是不是有要緊的事,反正我們這事也急不來,我不介意您先處理好。”
他剛剛最後施壓,似乎對溫曉光沒什麼效果,乾脆想換一次再來。
該死的沈梁才打斷了溫曉光,剛剛他是頂住了壓力的,不要覺得沒什麼壓力,點頭搖頭之間就是上億人民幣的差距,你來試試看。
溫曉光道:“不必了,實際上我兩邊搖擺也讓同事們心緒不穩,雖然我強調一切如常,但這麼大的事必然會造成影響,所以實際上我們沒那麼多的時間,要麼你點頭,咱們進入流程,要麼你搖頭,我回去專心經營優客。”
電話又響,溫曉光直接按斷,
大舅媽有些沒想到,電話直接就不接了?
從她的角度看這不是出息了,轉臉就不認窮親戚麼!
……
孫茂繼沒想到溫曉光如此乾脆而強硬。
這便是所謂的來而不往非禮也嘛。
他不喜歡這樣,強勢了這麼久的他,不喜歡這樣。
“那……我隻能表示遺憾。”孫茂繼緩緩道。
溫曉光也遺憾,那就是計劃b,繼續運營下去,至少2010年,電商還是火的。
他起身,伸手,“還是謝謝孫董能來中海,從私人角度出發,我是很欽佩您的,從同胞角度出發,我希望德勝在海外無往而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