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春嶼在這一刻想了很多,又仿佛什麼都沒想。
他牙齒輕輕地打著顫,整個人仿佛如墜冰窖,呆呆地站立在斑馬線上,就像是被嚇傻了似的。
就連路人都投來了好奇的打量,可是臉上一圈縫合線的青年仿佛沒有看見他的害怕一樣,輕輕哼著愉快的曲子將他牽走。
“好孩子不可以站在斑馬線上擋住彆人的路哦,會遇見危險的~”他的聲音輕快又活潑,聽上去就像是一個好心的大哥哥。
可是看過原著的清水春嶼非常清楚,真人這隻特級咒靈骨子裡的惡劣就是戲耍玩弄人類。
人類是如何對待小白鼠的,他的態度就同樣如此。
在輕輕撫摸著清水春嶼時,明知道他恐懼得瞳孔都顫抖擴大,卻依然撫摸著他的麵頰,故作好奇:“怎麼小臉都給嚇白了,真的好可憐喔。怎麼會這樣呢,寶寶?這麼害怕我,一定是很熟悉我的,對吧?”
他的語調甚至都是甜蜜的,聽上去是那種怪異的模仿,也許在他觀察人類時,無意間見過了人類母親這樣輕哄自己的孩子,於是自然而然地學了過去。
清水春嶼想說話,但在極度的恐懼之下,他一句話都吭不出,似乎已經喪失了自己的聲帶。
忽然間,真人朝著他伸出手,直接朝著他的眼睛抓來。
清水春嶼立刻就被嚇得閉緊了雙眼,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手在摸著他的眼珠,指腹慢騰騰地移動,甚至還在感受著他眼珠的輕顫。
他絕望地想著,是不是要被真人殘忍地挖掉眼珠子了。
“我又沒有要對你做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害怕我?”真人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委屈,“你身上有我的氣息,雖然已經消散很久,就快要散了,但我還是感覺出來了。”
他最後這兒的語調顯然是有點兒得意的。
“我對自己的東西有感覺,還要被嫌棄,你不覺得有點兒不公平嗎?”
男孩眼圈已經紅了,眼尾也像是塗了胭脂。他半天沒有感覺出任何危險和黏稠的惡意,於是睜開了眼睛,鴉羽一樣的眼睫輕輕抖著,半天,才鎮靜著問:“你、你難道不知道雛鷹工廠的事麼?”
嗓兒還是顫抖的。
真人那兩隻顏色不一的瞳孔中浮現出恰到好處的疑惑:“什麼工廠?”
清水春嶼懵了,他比真人更迷茫:“難道不是你做的嗎,因為這個工廠,導致很多孩子……他們都變成了咒靈,就是改造人。”
既有兔死狐悲,還有寒心膽顫,那些人連幼童都能下得去手,又有什麼做不出來。
真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拎著清水春嶼到了天橋通往下水道的地方,再往下就是他的大本營了,但是男孩掙紮得很厲害,一直不想跟他往下去。
然後反抗的清水春嶼直接被打了一巴掌屁股,他聽見屁股上那聲脆響時,直接傻眼了。
真人理直氣壯地說:“不聽話的孩子要被揍屁股哦。”
他認
為自己對清水春嶼的教訓是應該的。
儘管已經挨揍了,清水春嶼也依然對那個地方非常抗拒,畢竟是個龍潭虎穴沒什麼區彆的恐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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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真人的行為奇奇怪怪的,讓他非常摸不著頭腦。
他的小臉蛋又被惡狠狠地掐了一下,真人沒有對他留情,掐崽的時候很用力,也不知輕重,清水春嶼眼淚珠子都不受控製地啪嗒啪嗒往下掉了。
“我不喜歡不乖不聽話的小孩。”真人剛才還懵懂的眸子變得晦澀暗沉,他的臉比娃娃的臉變得還快,情緒一向不穩定,驚得本就慫慫的清水春嶼立時就噤聲了。
他怯怯地看了真人一眼,後者在見到他終於不反抗後,臉上明顯好看了許多。
幼崽的雙頰又被真人用冰冷的手指捏著,拇指蹭過他剛才掉下的淚水時,又伸進嘴裡把鹹鹹的水給舔進了嘴裡。
似乎是發覺了味道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好,他又呸呸了幾聲。
下水道裡淌著肮臟湧動的水,空氣也是潮濕陰冷的,光線非常昏暗,偶爾還有幾隻窸窸窣窣的老鼠從地麵一竄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