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還在乖乖吃飯,卻沒想到戰火突然燒到自己頭上的清水春嶼:“?”

如果是喊了一個“qi”的話,說起來也算是喊了。但是並沒有完整地說出來,也可以否認說是同音字。

在他猶豫的時候,夏油傑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做不出五條悟無恥地撒潑打滾要求幼崽也該公平公正,喊了一個就要喊另外一個的舉動,所以他隻是保持沉默。

“我明白了。”夏油傑在用餐結束後,慢條斯理地擦拭嘴唇,優雅得宛如貴公子。

清水春嶼表情有點呆。

明白什麼了?

“我會讓春嶼心甘情願稱呼我為父親的,這樣不是很好嗎?”夏油傑一錘定音。

清水春嶼腦袋上堆積的問號越來越多,但事情的走向每次都會出乎他的意料,並且一點都不受他的控製。

“不、不是的。”清水春嶼還想說些什麼。

五條悟故作嚴肅地說:“春嶼寶寶,吃飯不要說話,要乖乖地好好地吃完飯。”

清水春嶼聽話地繼續吃飯了。

夏油傑的眉頭一鬆,眼中似有無語似有感歎。

三人在食堂吃完了飯,期間沒什麼人過來,看來就算他們這些咒術師就算有料理的水平,也不見得就想要自己做食物。

清水春嶼邁著自己的小短腿跟在夏油傑後麵:“我來幫小傑擦碗。”

夏油傑問他:“傷口還疼嗎?”

清水春嶼搖搖頭。

夏油傑哼笑一聲:“說實話。”

清水春嶼隻好說:“隻有一點點,但是不嚴重。”

“傷者就好好去養傷,不要亂動。”夏油傑隨口說出這句話,然後對著那邊躺屍的五條悟喊道:“悟,洗碗!”

本來一直都充當透明人的五條悟哀嚎一聲:“傑,我好累啊,今天幫這個小鬼整理行李,現在腰酸背痛,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沒有繼續勉強他,獨自去清理廚具了。

清水春嶼趕緊走到五條悟身後,急忙問道:“小悟很累嗎,需不需要春嶼給你捶背捏肩?”

五條悟欣然接受:“好喔。”

他還特地趴在了椅子上,享受著幼崽的伺候。

因為桌子比較高,他趴下去後不見人影,清水春嶼又是彎著腰的姿勢,倆人直接被擋住了,夏油傑轉頭就看不見他們兩個的身影,也就恰好錯過了五條悟的無恥行徑,否則他絕對不可能還平靜地清理廚具。

一直到幼崽小口小口喘氣了,五條悟才伸著懶腰說:“哇,好舒服,已經可以了。春嶼寶寶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真的很棒哦。”

清水春嶼臉頰都熱得微微泛紅了,聽見五條悟的誇張他有點羞澀,也有些激動,難為情地說:“小悟喜歡就好了。”

悄然出現的夏油傑目露疑惑:“喜歡什麼?”

五條悟一個激靈,猛地從椅子上翻身下來?,主動道:“沒什麼。”

夏油傑的目光落在滿頭大汗,像是辛苦乾了很久工作的幼崽,眼神裡流露出顯而易見狐疑的光。

“悟,你又背著我讓春嶼做了什麼。”

這都已經不是疑惑了,而是肯定的口吻。

擔心他們兩個打起來會拆家,清水春嶼急急忙忙地主動要求:“小傑,可以帶我逛一下高專嗎?我想看看小傑和小悟學習的地方。”

其實主要是踩點,能有機會從這裡溜走就溜,如果臨到頭了才準備跑,結果卻因為不熟悉這裡而被困住,那他可真的是要虧大了。

不過好奇也是真的,他上次來高專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好好逛過,隻是看了一眼某個角落,走了一場就算結束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見識到什麼,這個專門的用來培養咒術師的學校……

夏油傑被他的話吸引到了,警告威脅似的看了一眼五條悟,後者完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當然沒問題,想要逛哪裡都可以。”

咒術高專很大,依山傍水而建,不單單隻是提供教學的教學樓、操場和學生寢室以及公共食堂等學校專用的建築,甚至在校內還有一片森林。

從高專進來一開始就會經過一道鳥居,據傳這裡是天元的結界。

在穿過鳥居的時候,清水春嶼被兩人換著抱在懷裡,不是他們沒有足夠的力氣,隻是都想吸崽。但是清水春嶼沒有意識到,還認為他們換手來抱他是最合適的行為。

之後過去是大神神社一樣的建築群,那是咒術師們的活動地點。高專還有幾座塔,靠近操場最高的那座塔式五重塔,清水春嶼上周目聽說過,這是漫畫作者參考清水寺所畫。

高專到處都是石燈籠、神木還有注連繩,有許多神佛的元素在內。

清水春嶼目不轉睛地盯著,也許是因為咒靈是一種肮臟汙穢的東西,所以對他們來說祓除的話就要借用神佛的力量,才加了不少這種元素,但是也有可能是高專在現世當中行走的身份是一所宗教學校,為了應付突擊檢查,這些東西也是必不可少的。[注]

清水春嶼踩點結束,這才算是完全了解高專的內部構造,地皮踩熟之後,連逃跑都會快上很多。

“已經很晚了,要回宿舍休息啦!”五條悟精力旺盛,在清水春嶼昏昏欲睡的時候,他還能扛著人健步如飛地回寢室。

清水春嶼趴在他的胸口,相當羨慕他們兩個男高的活力,剛才他們可是走遍了整座高專,如果單靠他那兩條小短腿走的話,可能還沒有走到一半就已經精疲力竭,雙腿跟灌了鉛似的走不了一點。

“小悟……”他困得頭像小雞啄米。

五條悟一本正經地威脅他:“現在睡覺的話還沒有洗漱,小心明天早上起來牙齒變黑,臉上變臟兮兮的喔。”

清水春嶼被他逗笑了:“小悟在騙小孩。”

“你不就是小孩子嗎?”五條悟沒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對,還理直氣壯地說:“既然你很清楚,那應該知道不洗臉是臟孩子哦。”

“不過呢,我也可以幫你刷牙洗臉擦香香的哦。”他躍躍欲試,眼中閃著興奮激動的光芒。

清水春嶼被他嚇得清醒了不少,他搖著腦袋抗拒:“不用麻煩小悟啦,我自己可以的。”

五條悟歎了口氣,看上去還很失望。

不過他現在還沒有放棄,回去一撩袖子就給清水春嶼擠牙膏,還放熱水,積極熱情得讓人害怕。

雖然很懷疑五條悟的目的,但是幼崽很乖,一聲不吭地接受了五條悟的隨意擺弄,就是洋娃娃一樣。

弄到最後,還在給臉蛋擦寶寶霜時,清水春嶼就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五條悟把人放在床上,看著幼崽睡得恬淡安靜的乖巧臉蛋,罪惡的爪子蠢蠢欲動,如果捏著小崽子的小鼻尖,會不會把幼崽給弄醒。

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想一出是一出的行為,爪子緩慢地伸了過去。

就在此刻,五條悟身上的汗毛忽地豎起,不妙的預感籠罩在身上,從背後突然浮現一道陰惻惻的身影來,一隻眼睛在昏暗的房間裡閃著危險的紅芒。

從黑暗中伸出來一隻手箍著他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捂著他的嘴巴,將他往黑暗中拖去。

五條悟探出自己的手,還差一點、就要摸到幼崽了。

清水春嶼動了動自己的腳,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

清水春嶼醒得很早,他起來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沒有離開,應該是交流會還沒有正式開始。

錯覺嗎?怎麼感覺兩個男高眼下都有淡淡的青黑,而且都很疲憊的樣子。

夏油傑這會過來連頭發都是披散著的,還打了一個嗬欠。

清水春嶼主動拿起梳子,很熟練地開始給夏油傑綁頭發。

“小傑,你們昨天晚上出去玩了嗎?”幼崽好奇地問。

五條悟揚起笑,幾顆白璨璨的牙齒極顯眼,他興衝衝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沒錯哦,我和傑昨天晚上稍微比試了兩下,畢竟在正式比賽之前要活動活動筋骨,熱熱身嘛。”

真的是這樣嗎?

清水春嶼擔憂地說:“我知道了,但是小傑和小悟要注意時間,白天也可以做這些事的,不要太辛苦了。”

“嗯,我們會注意的。”夏油傑溫柔的聲音響起,隻是看五條悟的眼神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後者避開他的視線,保持臉上若無其事的笑容。

三人用過早餐後就要分彆了,清水春嶼一向是很懂事聽話的乖孩子,不需要他們叮囑太多,他揮著手,跟兩人說再見。

五條悟他們也很放心地離開了。

實際上,清水春嶼等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扒拉出來,不緊不慢地把這兩天要吃穿用度的物品都裝了進去。

收拾到一半,他聽見了

敲門聲。

清水春嶼背上的皮子一緊,有種悄悄乾壞事被人發現的錯覺。

他費勁地把小行李箱給推進床底藏起來,幸好寢室的床不是要人鋪床那種,不然他就要被“人贓並獲”了。

請進。?_[(”清水春嶼撥了撥自己淩亂的頭發,看向來人。

是兩位男高監護人的班主任——夜蛾正道。

清水春嶼對他的到來也有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這位班主任嚴肅的麵龐時,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忐忑。

軟乎乎的幼崽把房間裡的椅子推過去:“請坐。”

很少在孩子麵前享受過這樣待遇的夜蛾正道受寵若驚,好像也意識到了那兩個家夥忽然善心大發養崽的原因了。

他看清水春嶼似乎還打算給他倒杯熱水來,趕緊出言阻止:“不用了。”

幼崽用疑惑的眼神看過來,他連忙解釋:“我來說一兩句話就走,不用麻煩了。”

那雙在墨鏡下的眼神十分溫柔,很少廢話的他難得說:“你還隻是個孩子,不用做這些。”

清水春嶼抿起淺淡的笑容:“沒關係啦,我隻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夜蛾正道隨意問了一下清水春嶼住在高專裡還算不算習慣,之後就進入正題:“這一次的活動是定向清除咒靈,那些孩子們應該會持續兩天左右,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照看好你。”

清水春嶼愣了一下,隨即從心底湧上來一股狂喜。

這不就意味著他有了逃跑的條件了嗎?

但是看著麵前正襟危坐,神情肅穆冷峻的一年級班主任,清水春嶼就像是被一潑冷水澆下,狂熱的心臟也隨之冷卻下來。

雖然說夏油傑和五條悟被絆住了腳,但是夜蛾正道也是一位絕對的攔路虎。

他試探性地跟夜蛾正道說:“我可以一個人照顧好自己,一直讓您看顧的話,實在是太麻煩了。小傑和小悟給我準備了很多食物,我有自理的能力。”

夜蛾正道點點頭:“你確實是個聽話的乖孩子。”

更多的就沒有了,也沒說要不要照顧他。

清水春嶼有些挫敗,但也明白這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在他麵前說自己完全能夠照顧自己,他也隻會點頭鼓勵,但是轉眼還是會時不時來看看對方。

夜蛾正道注視著小孩子臉上鬱悶的表情,心裡的挫敗感其實更甚,他摸摸自己的臉頰。

應該也不是很嚇人吧?

他歎了口氣,說:“沒關係的,身為他們的班主任,我會時時刻刻先注意他們的動向,能來照顧你的時間不多,所以不用擔心。”

清水春嶼愣了一下,意識到什麼,急切地說:“不是的,我感謝您來照顧我,但是因為您很忙碌,所以我很擔心會占用您太多時間,還會由此感到很愧疚。”

幼崽臉上怯生生和慌張的表情做不了假,夜蛾正道點點頭:“原來如此,但是不用在意這些,我很高興能夠照顧你們這些孩子,畢竟是為人師表的責任。

既然是我手底下學生們拜托我照顧的人,就更應該儘心竭力了。”

清水春嶼認真地說:“您真是個好人,夜蛾老師。”

-

應該已經走了吧。

回想起剛才夜蛾正道猛地坐起來的激動,清水春嶼眼中劃過一抹疑惑,但他沒有往下深想,也許是老師也需要讚美吧。

他癱在地上,穿短褲露出來的白短小腿上還有一道疤痕,主人隻是掃了一眼就不在意了。

清水春嶼休息了兩三秒不到,就趕緊去把自己藏好的小行李箱給拖出來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必然是逃跑最佳的時機,一定不能被耽誤了。

清水春嶼開始了他的頭腦風暴。

其一,五條悟和夏油傑現在正進行比賽,目前多半是宣布比賽規則的階段,他們兩個就算再怎麼不老實,也會聽一耳朵規則究竟是什麼樣的。由此可以退測出,兩人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讀不會折返過來看他。

其二,夜蛾正道才來看了他一眼,那麼下次再來看他絕對也是幾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他早就逃之夭夭了。運氣好的話,夜蛾正道也許會被繁忙的事務絆住腳,到了晚上才會發現空空如也的房間。

想清楚的清水春嶼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現在可以不用管定位的手機和手表,他看了一眼,把兩樣電子產品都收進自己的鴨鴨背包裡麵。

他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東西,換上衣服穿好鞋子就邁上小短腿趕緊跑路。

從他戴上小黃帽,腳踩在高專地板上這一刻開始,就已經宣告了他清水春嶼踏上逃離東京的道路開始了,最後目的地也計劃好,那就是——

橫濱!

與此同時,被眾多咒術高層所關注的京都姐妹校交流會同樣也打響了初始的槍聲。

“阿嚏——”夏油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五條悟幸災樂禍:“不會感冒了吧,咒術師也會生病嗎,春嶼寶寶會擔心吧?”

夏油傑麵不改色地說:“打噴嚏不一定是因為身體受到了影響,還有可能是有人在思念。”

比賽還未正式開始,所以他們有的是機會閒談。

聽見夏油傑話裡暗藏的炫耀意味,五條悟臉上的笑容微頓。

也許是聽見這裡的爭吵,冥冥等前輩也走了過來。

“年輕人真是好呢,現在都這麼有活力。”

庵歌姬看五條悟非常不順眼:“現在這樣高興,待會兒輸掉比賽可彆哭鼻子就是了。”

還在跟夏油傑鬥嘴的五條悟也沒有忘了這邊,理所當然地陰陽怪氣:“哦呀,輸掉比賽?我還沒有嘗試過這種滋味呢,希望事實能夠如你所願吧。”

庵歌姬拳頭硬了。

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們打打鬨鬨,雙方的比賽即將開始,由兩位老師過來宣布規則。

冥冥走了過來,在老師過來之前對兩個一年級說:“我聽說你們上次對輔助監督很不客氣,明年就是我來擔任咒術高專的輔助監督了,你們不會對我也那麼不客氣吧。”

夏油傑微笑:“不會,紳士是必備禮儀。”

目光移到了五條悟身上,他插著兜說:“要是那家夥乾活能力再高點的話就不會被嫌棄了,而且我們可沒有對他做什麼哦,冥冥姐。”

五條悟說著這話,身體微微扭動著,墨鏡往下滑,露出那雙眨巴眨巴著的冰藍色眼睛,試圖傳達出自己真實的情感。

夜蛾正道他們走了過來,他視線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身上掃過,然後目光才落在兩所學校的學生身上,除了在外麵做任務沒有回來的學生,基本是已經到齊的狀態。

“顯而易見,大家也能看得出來我是這次的領隊老師吧。話先說在前麵,我們會在觀察室內注視著諸位的一舉一動。現在,說明一下比賽要求……”

激烈的賽事在高專這所學校展開,同一時間,清水春嶼已經坐上了前往市中心的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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