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聽聞這些時日宮中頗為熱鬨,想來聖上身子近日康健許多。”
“今日機會難得,不如同臣拉弓試煉一番。”
語罷,謝敘眉峰冷冽,伸手取弓。
謝卷推脫之辭憋在口中,瓊木黑弓似重千斤。
“篤篤”幾聲,三箭皆中靶心。
謝敘輕挽玄色衣袖,日光下滴汗順著高挺鼻骨蔓延至下頜,隱入微敞的衣領下。
唇角微勾:“聖上,請。”
無法下台的謝卷吃力搭箭上弓,臉色不似常人般慘白,手拉緊。
“咻”的一箭。
中靶心。
“聖上恕罪,在下知聖上近日身體不適,這才鬥膽替聖上拉開這弓。”
溫潤嗓音不緊不慢。
於賀宴恭敬行禮:“聖上定當保重龍體。這等事便由在下這等臣子做便可。”
謝卷挽回麵子,心情大悅,他才是君,下場鬥箭術這等取悅於人之事為君者不屑於做。
謝卷開懷:“小皇叔,侄兒身體尚未痊愈,不能同您儘興。您便同這位……。”
於賀宴上前自薦:“在下姓於名賀宴”
謝卷:“小皇叔,您便同於公子好好比試一番吧。”
又添上一句:“得勝者,朕重重有賞。”
跟在將軍身後的景武臉都黑了,這小皇帝還真是蹬鼻子上臉。
就憑他母後與德妃出自一族,將軍早該將他們全送入黃泉。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景武不屑地睥了眼文弱書生模樣的於賀宴。
謝敘逡巡的目光掃過於賀宴眉眼間的意氣,清雅白皙的臉龐,唇角含笑,如沐春風的模樣。
陸今溪相中的人,就是這幅模樣。
他欠了陸今溪一份人情,沒必要也不屑為難她的未婚夫婿。
謝敘頓失了興致,隨手向後扔了弓,景武穩穩接住。
“將軍可是怕輸?”
於賀宴溫聲開口,一字一頓。
無異於挑釁,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剛被林姨娘催促趕來的陸今溪乍一入場聽到的便是這句話。
這聲音頗有些熟悉。
陸今溪尋聲望去,一眼見到了謝敘神色不明地看著於賀宴。
指腹摩挲劍鞘的不耐煩模樣讓陸今溪警覺。
陸今溪慢步上前:“將軍,於公子的話當不得真,您不會跟晚輩計較吧?”
於公子入仕途晚,算得上是謝敘的晚輩。
謝敘本不想與無名之輩計較的,偏偏陸今溪又撞了上來,拿言語激他。
日頭愈高,漸漸燥熱起來。
謝敘目光冷凝,動作利落挽弓,連次齊發三箭,無一不中靶心。
“來吧。”
冷誚聲刺耳。
陸今溪代替於賀宴,一連幾發,同樣皆中。甚至最後一次四箭齊發。
謝敘深深看了陸今溪一眼,謝卷宣布陸今溪勝的聲音也入不了他的耳。
無關其他,她拉弓上箭的姿勢,手肘的位置,站姿竟是都未變。
不該犯的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