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本該是她嫁與煜王的,陸今溪也是庶女,憑什麼她就如此好命。
陸今溪全然不知有人揣度著她。
她此刻正與於公子交談,言語間得知這於公子確實家中清貧。
難得的是雖是書生,但卻沒有迂腐氣。
脫得下長衫,不以入塵世賣力氣賺銀兩為恥。
陸今溪心知謝敘有一點說得無錯,急功近利。
於公子對仕途的熱切在他的言談中一覽無餘。
陸今溪抬手斟茶,她要嫁與此人麼?
她清楚地知道這樁婚姻無關情愛,隻是冰冷的政治關係。
如果在她年少時,有人告知她日後要與一陌生男子成婚,她一定會嗤之以鼻。
笑話,她陸今溪,要嫁就要嫁與心中愛慕之人。
如果沒有愛,如何與那人同床共枕,如何與那人生兒育女。
年少的她萬萬不敢想象她會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可現在,不一樣了。
陸今溪答應了姨娘不再讓她提心吊膽,她會安心找一個姨娘心中的如意郎君。
與那人成婚,做賢婦,而後再生一對兒女,如此姨娘的心願便了了。
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左右不過一個“忍”字,她過去能忍得,如今,便也還能忍得。
陸今溪雙眸清亮,對著於賀宴道:“於公子,你對父親的安排,意下如何?”
於賀宴清俊的臉染上抹喜色:“相爺於在下有知遇之恩,如今更是願將女兒下嫁給在下,在下感激不儘。”
話鋒一轉,語氣愈發柔和:“陸二小姐性情柔和,初見陸二小姐時,你憑窗而立,如靜靜綻放的白曇。”
陸今溪抬眸。
於賀宴忽起身行禮:“恕在下冒犯,那日進陸府,在下唐突望了小姐一眼。”
陸今溪無什麼印象,但也應道:“無事。”
聲線溫緩道:“既然於公子也滿意。那我便靜候於公子登府提親。”
於賀宴是真情還是假意,於她而言,並無區彆。
於賀宴欣喜應下,為了拉進距離,他主動邀陸今溪騎馬射獵。
陸今溪這幾日來第一次上馬,本以為會生疏,但跨上馬的那一刻。
她才發現自己好久都沒有這麼深刻地感受到自由的氣息。
馬蹄飛馳,風聲擦耳而過。
有鹿在前方。
利索地取出鐵弓,上箭,“咻”的一下。
箭射出。
入鹿的脖頸,毫厘之差,箭折斷了。
有人跟她看中了同一個獵物。
右側方馬蹄聲陣陣。
陸今溪側身望去,肩背挺直的高大男子跨於馬背上,瞄準獵物。
手挽長弓,箭如霹靂弦驚,剛險逃一命的鹿被射穿腦袋。
陸今溪收了目光,牽起韁繩,兩腿夾緊馬腹。
馬嘶鳴一聲,準備離去。
可於賀宴還在此。
於賀宴見到謝將軍不能不行禮,恭敬下馬,上前:“將軍安。”
謝敘神色冷淡頜首。
於賀宴這才翻身上馬輕聲詢問陸今溪現要去何處。
陸今溪剛要回答,這才注意到陸念跟在謝敘身後。
陸今溪定神,一陣轟鳴如雷的馬蹄聲。
陸念的馬受了驚,
等陸今溪反應過來,身下馬兒狂躁甩頭,漸漸不受控製。
失重感襲來,手中的韁繩被人猛力一拉,陸今溪腦中一片暈眩。
有力的臂膀攔住她欲墜的單薄身體。
前方的陸念被身下發狂的馬甩了下來。
陸今溪緩過神來,於賀宴體貼扶住她:“無事吧?”
陸今溪搖頭,淡看一眼身前冷沉的身影。
視線看到狼狽摔地的陸念,一旁的馬蹄被刀刃齊切斷。
怪不得摔了下來。
是謝敘動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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