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洛槐滿臉通紅,拚命掙紮,卻還是被鐘導強硬地拽進房裡,看起來十分為難。
他和洛槐四年同學,感情一直非常鐵,鐘導則是他的心靈之師,幫他走出心理陰影和人生低穀。如果真是鐘導要強迫單純的洛槐,他該怎麼辦?
龐心浩陷入掙紮中。
他痛苦地握緊拳頭,想象著洛槐在房內無助的樣子。
不行!不管是為了洛槐還是鐘導,他都必須出麵阻止。
既幫助洛槐解除危機,又能把鐘導從不歸路上拽回來,就算被高大的鐘導打得鼻青臉腫,也該這麼做!畢竟鐘導窮,賠不起醫藥費,一定不敢打太狠。
龐心浩大概掙紮了10分鐘左右,終於衝出去,狠狠地敲鐘導房門:“鐘導,你出來啊,你敢把人拽進去,你怎麼不敢出來呢?”
房內的洛槐和鐘九道:“……”
“他在喊什麼呀!”洛槐紅著臉說,轉頭去給龐心浩開門。
鐘九道趁他不注意,一把抓住洛槐的手,將他的指紋印在手機上,解鎖手機,打開社交軟件,幫他把十萬塊的轉賬收了。
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完全沒給洛槐反抗的機會。
他有點生氣了,先是瞪了鐘九道一眼,接著轉身去給龐心浩開門,對著門外狂敲門的龐心浩說:“敲什麼敲,知道你壞了多大的事情嗎?”
舉著手維持著敲門姿勢的龐心浩:“……”
所以剛才洛槐是欲拒還迎?
“收起你腦子裡的想法回房去!”洛槐說。
“哦。”龐心浩縮起脖子,灰溜溜地跑回房間,反鎖房門,鑽進被窩裡裝睡,試圖裝作一切都沒發生。裝著裝著,他就真的睡著了。
龐心浩走後,洛槐關上房門,有點生氣的看著賬戶上的餘額說:“鐘導,你怎麼能這樣呢?我都說了我不會說出去的,這錢我不能要。”
鐘九道深吸一口氣,努力向洛槐解釋:“你誤會了,這個錢真的是給你的片酬。”
“我不信,你哪有錢,劇組都窮得種菜了,你是不是把請後期的錢挪來給我了?我收了這筆錢,這部電影以後該怎麼辦呀?”洛槐真情實感地心疼起來。
鐘九道頭疼地扶額,他確實是把請配樂的錢給了演員,但這不是配樂不用錢了嗎?而且這部電影的四位人類演員確實辛苦,每天被真鬼嚇,被鬼上身,半夜被鬼騙進房裡險些分屍,他之前手頭緊,隻能勒緊肚皮過日子,現在有了閒錢,補貼一下演員們也是應該的。
之所以給其他人五萬洛槐十萬,是因為洛槐功不可沒,他以身釣鬼引來了蔣汾,讓鐘九道請到一位免費配樂不說,還有收入。
沒錯,蔣汾不僅不收錢,他還可以送錢。
當天被鐘九道困在電腦中的蔣汾痛哭流涕,求鐘九道放過他,並且求這位強大的天師在彆墅內保護他,為此他願意把自己的音樂軟件app賬號交給鐘九道全權代理,裡麵還有不少軟件按照播放量和廣告分成給他發的錢,是可以提現的!
鐘九道不是趁鬼之危的人,他沒有拿蔣汾賬號裡的錢,隻是用放過他來換蔣汾為讓他們的電影譜曲。
蔣汾自然欣然答應,當即鐘九道便將從電腦中放了出來,這一放出來才發現,蔣汾已經快魂飛魄散了。
他本就很弱,住在“家”裡都隻能給洛槐回複信息,和其他人交流的能力都沒有,就算在現實中出現,無法發聲無法顯形無法入夢。
之前在彆墅內拚命逃跑消耗了不少魂力,又連番遭遇驚嚇,現在連維持魂體都很困難了。
為保護電影未來的配樂,鐘九道隻能打開窗子,以自身法力引月之靈氣,幫助蔣汾穩固魂體。
引著引著發現不對,蔣汾竟是沒穿衣服的。
蔣汾雙手環胸,蜷縮著身體可憐巴巴地說:“那衣服不是和屍體一起被燒了嗎?”
鐘九道:“……鬼魂想要衣服本來就是燒過去的,你之所以沒衣服穿,是因為焚燒時你的魂體選擇了電腦而不是衣服,對你來說,電腦就相當於衣服!”
“算了,我給你燒一件吧。”鐘九道坐在書桌前,抽出一張上好的A4紙開始畫衣服。
他為了自己畫腳本,曾用心學畫,繪畫水平相當不錯,連對衣著十分挑剔的戚晚蓮都喜歡他畫的衣服,一套休閒服也就幾分鐘的事。
正畫著呢,錢多群在外麵敲門:“鐘導,開門,有事。”
鐘九道看了眼蔣汾,見他正對著窗戶努力吸收月光呢,此時打斷也不好。反正老錢知道鬼的事情,讓他看見也無所謂。
於是鐘九道開了房門,一開門傻眼了。
錢多群領著洛槐說:“小洛說他聯係上了你想找的作曲,剛才就想告訴你,結果被你抓到帶著劇組同事偷吃零食,一時情急給忘了。現在想找你說一聲,又因為之前被你訓過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我領他來……咦?你房裡有人?”
隻見窗前一個光溜溜的人,見門外站著兩個人陌生人,嚇得驚叫一聲,“呲溜”一下鑽進鐘九道的被窩裡,隻剩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麵。
剛剛吸收完月光,能夠顯形的蔣汾發覺有人發現他沒衣服,羞愧地找了個被子遮擋。
洛槐當場眼睛就直了,轉過頭說:“鐘導你忙,作曲的事情我明天再告訴你,大晚上的,打擾你休息了!”
說完他捂著眼睛就跑回了房。
鐘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