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離開後,穆思辰便著手調查總經理在夢中提到的酒吧,隻可惜他與公司員工不熟,而且這家公司大部分員工都被夢境影響,身體變得很差,穆思辰也不方便詢問。
倒是賀飛的父親與總經理的父親相熟,賀飛自告奮勇,主動調查這件事,卻得到了這樣一個結論。
“不會啊,總經理明明提到了酒吧。會不會是對方不想多提,或者他爸爸根本不了解自己兒子?”賀飛問道,“去酒吧也不一定喝酒,對吧。”
“可是酒吧太容易遇到帶酒精的飲料,稍有不慎就會喝到酒,如果過敏嚴重到滴酒不沾,應該會儘量避免這種場合。”穆思辰沉思道,“或許這個酒吧,根本不在現實中。”
“在夢裡?”賀飛問。
穆思辰點點頭。
賀飛:“那完了,夢裡根本沒辦法找了,線索全部斷掉。”
“未必,我們還有遊戲世界。”穆思辰說,“一切不明白的問題,到那個世界,說不定就能找到答案了。”
“看來我們下一個小鎮,一定是蝴蝶了。”賀飛搓了搓手。
穆思辰說:“叫做夢魘鎮。”
賀飛說:“其實說真的,我再怎麼心大,一想到要主動去挑戰其他小鎮也會害怕,能留在希望小鎮搞基建,幫助鎮民們建設新家園也不錯。
“可誰叫蝴蝶和我有仇呢?”
儘管他們在夢中暴打總經理,卻從未想過傷害普通人。
他們隻是想驅逐眾人身上的精神汙染,防止更多的人遇害罷了。
而蝴蝶隱藏在背後,無聲無息地傷害了多條人命,已經與他們結下了仇。
“有鬥誌是好事。”穆思辰道。
上個小鎮是為了保命,是為了離開遊戲不得不去做,下個小鎮,他們就更偏向主動了。
不是什麼防止世界被破壞,拯救那個世界,而是單純地有仇。
但這理由對於兩人而言,比拯救世界這種空泛的理由更加真實,且近在眼前。
兩人點了幾道菜,賀飛狼吞虎咽地啃排骨,吃相極其猙獰,像是把蝴蝶當成骨頭啃了。
花光了穆思辰的外快賀飛還意猶未儘,自掏腰包買了一箱啤酒偷偷扛回宿舍。
穆思辰不太喝酒,但今天也陪賀飛喝了不少。
小章魚討厭酒味,自己抱著可樂瓶子在一旁“咕嘟咕嘟”喝。
賀飛還是第一次直麵現實中的死亡,心情十分不好,喝了不少酒。
穆思辰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事情,也不開心,賀飛喝多少,他也陪多少。
不知不覺,兩人身邊擺滿了酒瓶。
賀飛喝多了拿著手機開始唱歌,盯著穆思辰和小章魚張口就是自己編的歌詞,什麼“我一個人的寂寞你們兩個不懂”“我不該在這裡,我該在車底”“你們的二人世界裡沒有我”,也不知道在唱給誰聽。
幸好宿舍樓沒有太多學生,賀飛耍酒瘋不會太擾民。
穆思辰的酒量並不比賀飛好多少,但他很沉靜,喝多了也不會鬼哭狼嚎,隻是不停地捏著小章魚的觸手。
平時他也捏,但相對比較克製,總能想起小章魚是秦宙,不能太放肆,輕捏兩下就會放手。
如今喝多了,心中緊繃的弦也斷掉了,他左手三條,右手三條,捏得不亦樂乎。
小章魚臉皺了起來,也看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隻是盯著眼前與眾記不同的穆思辰。
“隻有六條了。”穆思辰有點不開心地盯著六條觸手,將滾燙的臉貼在小章魚頭上,悶聲說,“明明一開始有八條的,怎麼就少了兩條呢?”
說著說著,穆思辰滾燙的眼淚滴下,落在小章魚冰涼的頭頂。
小章魚呆住了。
穆思辰並不是因失去的兩條觸手哭泣,他知道這隻是小章魚力量的一部分,如果秦宙願意補全這份力量,彆說八條觸手,十條、二十條都不在話下。
他隻是借題發揮,在宣泄自己的情緒。
為失去的家人,為艱難的生活,也為看不到前路的遊戲生涯。
小章魚卻被穆思辰的眼淚嚇到全身冰涼,努力抽出觸手,將爪子搭在穆思辰頭頂,用少年音傳遞信息:“不疼,彆哭。”
穆思辰卻根本聽不到它在說什麼,也不在乎,反倒抓起這條觸手咬了一口,舒服地說:“好涼,我想吃冰塊。”
喝了酒體溫升高,一般是會想要吃涼一點的東西。但穆思辰把小章魚當成了軟綿綿的冰塊啃了一遍,啃得小章魚變得木呆呆的,一動也不敢動。
折騰了半宿,兩人都累了,爬回各自的床上睡覺。
賀飛熱得翻身打滾,穆思辰倒是有小章魚這個天然降溫玩偶,很快便陷入沉眠。
夢裡穆思辰好像又看到了秦宙,祂隔著霧氣望著他,即便是有濃霧阻隔,穆思辰也能感覺到秦宙的疑惑。
也不知是穆思辰喝醉了的緣故,還是秦宙本來也沒什麼話想說,這個夢朦朧的像真實的夢境一樣。
等早晨穆思辰頭疼欲裂地醒來時,隻模糊地記得夢裡自己被迷霧包裹,秦宙伸出手,在他的胸膛上輕點兩下。
“再也不喝酒了。”穆思辰有點懊惱地說。
“渴……水……”賀飛還沒醒,但顯然是渴了,說夢話都在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