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吃剩下的飯菜還沒來得及收拾，雖然是醫院大廚特地炒的拿手菜，但在凱爾約翰遜眼裡，不夠精致，不夠檔次，更不符合秦世明的身份。
除秦世明外，林正坤還是這家醫院院長，陸遠名氣也不低，江海外科手術第一人，同樣前途無量。可三人私底下卻如此低調。
“人嘛，山珍海味也不過果腹而已，兩米大床又怎樣？人死了後，也不過四四方方一小盒子裝著，就好比路上的小汽車，從幾千到數百萬不等，百分之八十的馬力都是多餘的。”
“人生最美好的狀態，不過剛剛好。”
秦世明聊了一句很有禪意的話。
“秦先生境界很高，佩服！”
凱爾約翰遜是真變了，當初第一眼看見秦世明，鼻孔翻上天，一聽秦世明講話，咬牙切齒要吃人要殺人，再看看現在，居然學著炎黃王國人的模樣，衝秦世明拱拱手，還說“佩服”。
“什麼境界高，謬讚了。”
秦世明擺擺手，將桌上剩飯剩菜收拾掉後，又泡了一壺茶，明知故問道：“兩位找我是看病，還是談生意？”
“都有。”
凱爾約翰遜與布魯斯凱麗相互對視一眼，這一次，他們顯得很坦誠。
“當然，除此之外，還想跟秦先生多聊聊天，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凱爾約翰遜又補充道。
炎黃王國的人不是很講究情義嗎？那就從“情義”二字開始入手，關係近了，感情深了，將來再有個頭疼腦熱的請秦世明出手幫忙，總不至於再收自己上千萬美刀的診金吧？
“咱們還是聊聊你的病情吧。”
秦世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凱爾約翰遜眼底明顯流露出一抹失望，不過很快又露出笑容，伸出了手腕。
三分鐘後，秦世明鬆開了手，示意凱爾約翰遜把褲子脫了，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凱爾約翰遜明顯輕車熟路，也不覺得羞人，大大咧咧脫了褲衩，兩條毛茸茸的腿依舊有些紅腫。
“好了。”
秦世明伸手按了按，一邊用酒精消毒，一邊道：“你的糖尿病隻能說暫時控製住了，能擺脫輪椅算是目前最大的成功了。”
凱爾約翰遜聽得很高興。
“但是，依舊有複發的可能性，所以，不能輕視後續治療，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整個治療過程伴隨你的後半生。”
“那怎麼辦？”
凱爾約翰遜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他依舊不太懂炎黃王國的語言藝術，雖然後麵有但是，這是最基本的。
這叫抑揚頓挫。
“簡單。”
秦世明打了個響指，陸遠馬上端來一個陶瓷罐子，遞給凱爾約翰遜。
“凱爾先生，這是您的藥。”
“謝謝！”
聞言，凱爾約翰遜雙手接過，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極了當初捧他親爹骨灰盒的樣子。
罐子擱在一旁，凱爾約翰遜揭開蓋子，看到了裡麵五顏六色透著苦味兒的豆子，豆子品種多樣，大豆黃豆蠶豆，還有幾種叫不出名字的豆子。
“這，這是藥丸？”
凱爾約翰遜愣了一下，他不太理解，眼神裡多少帶著幾分失落。
“這的確是藥，專門治療你的糖尿病，有奇效的，每天十顆，如果感覺自己症狀嚴重，可以多吃一些。”
秦世明道：“當然，這藥看著簡單，但是服用的時候非常特殊，必須嚼碎了咽下才作數，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必須要嚼碎了？”
凱爾約翰遜先往嘴裡丟了一顆，猛地一咬，“哢”一聲脆響，痛苦麵具頓時戴上了。
“這，這是石頭吧，太硬了。”
“硬一點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