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跟霍冉聊天,似乎總能扯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奇怪的是,時越並不覺得厭倦,相反,像是一種難得的放鬆,很少有人能夠像霍冉一樣沒有任何顧忌的,像個老太太一樣在大街上就跟他拉家長。
霍冉說完也沒管他回不回答,隨意拉開後座車門,6147迫不及待地從車上跳下來,霍冉摸著它柔軟的毛發,親昵得跟它碰了碰臉頰。
霍冉敏感得察覺時越瘦了一點,下顎線條最明顯,都凸出了一塊,黑眼圈很深,有些憔悴。
她每年寒暑假都去公司實習,但是自從一年以前時越接手時氏,基本上很難看到時越在公司的身影。
顯得比大哥還要忙碌的樣子。
“哥哥,你餓嗎?請你喝粥,我們學校旁邊有家粥很好喝,小吃也不錯,要不要試試?”
“行。”
離得不遠,兩個人牽著6147去粥店,粥店有兩層,一樓桌數多一點,二樓有三個包間,考慮到帶著哈士奇,霍冉要了一個包間。
老板是地道的廣州人,冬天粥店的生意極好,霍冉點了一份海鮮粥和幾道粵式小吃。
時越倒是真有些餓了,粥做得倒也沒有霍冉誇的那樣好,但入口即化,宵夜喝一點,在冬日裡,胃裡暖洋洋的。
霍冉捧著臉頰,嘰嘰喳喳得跟她說寢室的事。
“去吧,我自己不甘心,為什麼一定要原諒她呢,我本來就那麼好脾氣,而且我一點都不喜歡她,不去吧,好像在蔣瑤和樂樂眼裡,我成了咄咄逼人的那一個,最後有理也變得沒理。所以人為什麼一定要處理這種複雜的人際關係,煩透了!”
“不高興你為什麼不搬出來住?”
“我跟蔣瑤她們的集體生活過得還行啊,有時候也很有意思的。”
“那你有想過那個叫許雨菲的為什麼不肯搬走,厚著臉皮都要賴在你們寢室裡,並且態度180度的改變嗎?”
霍冉默了一下,不大高興的:“我後來聽說了,許家跟我家的子公司有生意上的往來,估計是家裡人讓的吧。”
時越就笑了一下:“嗯,還不算笨。”
“我本來就不笨。”霍冉不大高興。
“霍冉。”時越突然正色,但口吻依然是溫和的,“以後你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人,那個叫許雨菲的女孩隻是其中很微不足道的一個。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以後你想賺很多很多錢,如果你連這麼小小的一個許雨菲都不能忍受,那生意場上遇到更難纏的怎麼辦?”
霍冉抿了抿唇,不甘心:“做生意又不是一定要跟不喜歡的人做,我不能選擇跟喜歡的人做嗎?”其實知道時越說的很有道理,但就是覺得不爽,不舒服,憋屈。
“你當談戀愛,還跟喜歡的人做。”時越勾了勾唇。
霍冉愣了一下。
雖然知道時越應該是口誤,但又有種莫名其妙對方開了個車的感覺。
跟喜歡的人做什麼?
做那個
時越似乎也察覺到不對,摸了一下鼻尖:“吃好沒?太晚了,你們學校寢室是不是要關門了?”
霍冉趕緊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包廂裡溫度太高,她臉莫名有點紅。
時越把她送到寢室樓下。
霍冉抱了抱6147,跟時越道了再見。
時越剛要走,忽然接了個電話,有輕微聲音溢出來,是女聲。
霍冉本來要進寢室的腳步就頓了一下。
但時越牽著6147,被它帶著走了。
隔了不大遠的距離,霍冉看見聽電話的時越唇角微微翹了翹。
冬日的冷風拂過,穿長款羊絨大衣的男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霍冉摸了一下胸口,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從胸腔裡跳出來。
咕嚕咕嚕的,酸澀的,像泡騰片被扔進水裡,起了細小的氣泡。
最近一年特彆明顯,時越身上所有的男孩氣仿佛都漸漸退卻,連桃花眼裡的那絲玩世不恭似乎收斂起來,雖然跟她相處的時候很溫和,但霍冉還是能漸漸感到他身上沉鬱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