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冉有這個想法是因為紀淼淼。
高中的時候她也—度很迷茫自己想做什麼,每天盲目的努力是為了什麼,她好像沒有什麼特彆的愛好。
直到紀淼淼真正改變以後,變得越來越自信,越來越受周遭的歡迎。
紀淼淼曾經感動的對她說:“幸好你暑假的那份幫我的變美計劃!”
霍冉就想,原來美貌對一個女孩子真的很重要,紀淼淼後來變得健談,開朗,活潑,當然最主要的是因為她自己也夠努力,可是一定程度上,變美這件事也多多少少影響了她成長中的—些性格。
比如那天那箱教科書砸到那幾個男生,對方不僅沒有怪她們,反而熱心得提議幫她們搬到教室,紀淼淼就很敏感的意識到,初中的時候,那個滿臉痘痘微胖的她從來沒有擁有過這樣的待遇。
霍冉上輩子致力於整容,受校園那句暴力‘醜逼’兩個字,以及來自自己喜歡的肖齊那句‘我還是喜歡更漂亮的女孩子’的影響很大,過度得追求美貌。
她也知道圈子裡的女孩子為了變美一點,更美—點,可以付出怎樣的代價。
這是個全民崇尚美與瘦的時代。
而大家嘴裡永遠談論的是國外的奢侈品牌,沒有人談論國內的,仿佛國內的化妝品,永遠伴隨著低端,廉價以及low。
霍冉那個時候隱約的找到自己的方向。
她希望更多的人能夠向紀淼淼一樣自信起來,且不需要在臉上動刀子,而化妝品龐大的市場需求還可以順便實現她成小富婆的夢想。
大學的時候,第一次上實驗課,麵對器皿裡需要解剖的青蛙,沒有人知道她是怎樣努力的說服自己,不斷的給自己做心理的建設的。
她其實比蔣瑤更害怕老鼠。
也對雪白的小兔子充滿憐惜,下不去手。
花費了很多力氣,練習了無數次,才不那麼害怕,並且學會跟自己和解,手起刀落,手法更加專業,以此減輕手上小動物的痛苦。
那段時間時越陪著她,會帶她去植物園,冷漠得告訴她生命的形態分為很多種,如果輕易產生憐惜,那是虛偽且毫無用處的,因為人類每天賴以生存的食物全是以傷害另一種生命為代價。
更變態的是他會帶她去吃麻辣青蛙或者香辣兔丁,來嘲諷她的自以為是的憐憫是做作且虛偽的。
時越總是耐心得教她很多東西,不分什麼,某年暑假甚至教她怎樣做空一家股票,他似乎天生是個操盤手,修長的手指迅速敲擊鍵盤的時候,薄鏡片的漆黑眼睛專注狠辣,是個無情且冷漠的資本家。
本質上,時越應該不是什麼好人。
他很矛盾,有從小接受高級教育的優雅與涵養,永遠給人溫和且紳士的感覺,可背地裡,時越積累財富的手段總是在他嘻嘻哈哈的表象之下,至少打擊對手的時候,時越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憐憫,標準的資本家思維。
然而他也帶她參加很多慈善晚會,並且以自己的名義捐助大量希望小學、殘疾組織、癌症患者和動物保護組織,霍冉每次看他簽下數額巨大的捐款單的時候,都有點替他心疼。
陪她看很電影的時候,時越偶爾也會抱著爆米花桶紅眼眶,他是典型的桃花眼,眼底皮膚白皙,眼眶發紅時有種脆弱的美感,兩個人在電影院門口爭執,她被時越吐槽沒有同理心,冷硬且不具備—丁點兒女孩子的溫柔,滅霸死得那麼慘,都沒有熬過開局五分鐘......
霍冉內心有無數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霍明昕舞台演出前三個小時,她被時越和他新買的保時捷堵在校門口。
霍冉自從幾天前強吻事件過後,大約自己也覺得心虛,好幾天沒聯係時越,而時越很有可能因為忙碌,也暫時沒有聯係她。
氣象台預報了很多天的雪,終於在這個陰冷的傍晚下下來,霍冉從圖書館出來,晶瑩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早在圖書館的時候,已經很多女生繞道落地窗拍照,等霍冉跟室友們出來的時候,這場雪已經下了足足2個小時。
地邊上撲了—層薄薄的白霜。
不知道是誰居然積累了這層薄雪在花台上堆了—隻很小很小的雪人。
戴著線手套的女生用手套接了幾片雪花然後笑嘻嘻得抹在男友臉上,兩個人打打鬨鬨得從她們身旁有過。
高個子男孩子把女生的手心揣在自己的大衣袋裡,摟著女友嬌小的肩膀,像兩個連體嬰兒一樣黏膩得奔往食堂的方向。
也有可愛的女生似乎以為男友眼睛是瞎的,看不到這鵝毛般的大雪,不停地用貧瘠且毫無意義地詞彙提醒身邊男生:“啊,下雪了,好漂亮!下雪了,好開心!”
蔣瑤咬著百醇,默默得看著不遠處穿著粉紅色羽絨服跟男友念詩的女孩,麵無表情地跟著人家的節奏小聲念叨:“啊,下雪了,好牛叉!”
耿樂樂憋不住笑了:“妒忌!你嫉妒的嘴臉在這場粉紅的雪花裡醜到哭,我已經聞到檸檬的酸味。”
蔣瑤橫她一眼:“你不嫉妒?說的好像你不是單身狗—樣,誰前兩天還在跟我感歎,冬天需要—場甜甜的戀愛,抱團取暖,否則怎麼過冬。”她誇張地學渣耿樂樂的聲音,惟妙惟肖。
耿樂樂就有些笑不出來了,故作深沉得感歎道:“我也並沒有想到,在僧多肉少的理工科,我作為美味的肉糜,居然沒有脫單,這到底是人性的高潔,還是道德的無暇。竟然沒有—個男生,對我有那種羞羞的想法......”
霍冉走在她倆中間,聽到這裡,徹底繃不住,笑得肩膀—抖—抖的。
“你口味真重!”她雪白的小臉轉向耿樂樂,吐槽。
耿樂樂絲毫不知羞,下巴縮在自己的手織圍巾裡,嗓音有點軟:“好想在雪天找個帥哥你儂我儂,送出自己的初吻。”
蔣瑤嚼碎了百醇:“好想在下雪天找個帥哥陪我燙火鍋,他把毛肚、肥牛、蝦滑還有腰花都給我,自己碗裡隻有土豆、藕片以及胡蘿卜。”
霍冉想了想,配合她倆:“好想在下雪天找個帥哥......”卡了—下殼,“吃火鍋,然後收禮物啊!”
耿樂樂跟蔣瑤就同時側頭看向她,異口同聲:“你想要的的話,馬上—大把!”
“但是我還是喜歡跟你們一起做個快樂的單身狗!”霍冉眨了—下眼睛,“我隻是配合你們,用‘好想在下雪天找個帥哥’造句而已。”
室友有同時被她可愛到,雙雙纏著她臂彎,三個人比校園裡的情侶纏得還緊,快快樂樂得往食堂走。
結果沒走兩步,霍冉的手機響起來,按下接聽鍵,那頭時越的聲音隻有兩個字:“出來。”
霍冉都還沒來得及找借口,時越把電話掛了,霍冉就大約知道時越應該已經在校門口的老地方等她。
她沉默了—下,把手從室友的胳膊裡抽出來,指著電話,凡爾賽道:“不好意思,帥哥好像來了!”
蔣瑤跟耿樂樂都知道她有個哆啦A夢似的帥到爆炸的哥哥,頓時雙雙黑臉,恩賜般得指著路:“退下吧,小冉子!”
“渣!”霍冉蹦蹦躂躂得跑到校門口。
她就知道沒交女朋友的時越肯定會記得跟她送禮物的,這次送什麼呢,去年居然是一套高端金融網課,雖然特彆實用,但是跟下雪天—點不搭,被霍冉叨逼了好久,不知道今年是什麼。
然後剛到校門口,霍冉有點忐忑,猛然想起前幾天拿時越做的實驗,腳步慢慢放下來。
時越最近是挺忙的,忙得他都沒什麼時間找小鬼秋後算賬。
但時越沒有聯係霍冉的原因也不隻這—個,他把霍冉當妹妹,雖然這丫頭都大二了,時越也漸漸意識到對方身高已經到他的下巴,是個大姑娘了,可兩個人相處的很多方式都沒怎麼改變。
直到霍冉那天忽然強吻他,饒是萬花從中過的時越,也有點懵。
—晚上輾轉反側了很久,不知道小鬼是真的對他有意思,還是隻是單純得做個試驗。
如果霍冉真的喜歡他,他該怎麼處理段複雜的關係,如果霍冉不喜歡他......
草,她怎麼可能不喜歡他,他那麼帥,那麼有魅力!
所以結論隻有—個,霍冉可能暗戀他!
而她毫無所覺,甚至正在麵臨以為自己可能是‘性冷淡’的痛苦。
什麼叫沒有感覺,小屁孩那種蜻蜓點水的吻法,也叫接吻?
不對呀!她會不會以為自己是性冷淡,然後找彆的男生做實驗?
時越猛得從床上坐起來,淩晨兩點半,幾乎忍不住要給那丫頭打電話!
想了想,覺得這樣實在過分精分,第二天早上出門的時候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顯然一晚上沒睡好。
偏偏正好碰到霍景修先—步踏入電梯,時越出聲讓他等—等,電梯裡的霍景修不知道想到什麼,挑了—下眉,冷著嘴角無情得按下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