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烏雲遮住清冷的月光,靜謐的夜,偶爾傳來些許蟬鳴聲。
一道白色的煙霧悄無聲地穿過窗戶的縫隙進入房間。
房間整體呈冷色調,桌椅擺放的極為規整,可以看出房間的主人是個十分刻板嚴苛講究細節的人。
就在白霧進入房間的瞬間,床上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幽綠色的光芒。
白霧站立在床邊,漸漸化為一個人的形狀。
“你不應該留在她身邊,你會害死她的。”白霧中的人說道。
陸肆慢條斯理地從床上緩緩坐起,即使是穿著睡衣,麵對白霧的時候渾身的氣勢不減。
“然後呢?”
嗓音冰冷,帶著些許令人如墜冰窟的寒意。
“你不是喜歡她嗎?”見陸肆這種態度,白霧很是不解。
陸肆淡淡瞥了眼白霧,細長的手指不急不緩地挽起睡衣的袖口:“你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這種話?”
說這話的時候,陸肆周身的氣壓猛地降低,眸底閃過一抹幽綠色的光芒。
白霧愣在了原地:“你……”
“岑姝…”白霧頓了頓,“她曾經幫過我。”作為回報,他自然也要幫她。
陸肆起身,氣勢驟增,與白霧平視:“山山的事情,還由不得你來管。”
前世,他就是因為這樣一句話,放山山離開,下山。
可最後的結果呢?
山山還是死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你若是能眼睜睜看她去死,那我無話可說。”
白霧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泥人也有三分氣,他能允許陸肆這樣跟他說話,已經是最大的寬容。
陸肆眸底閃過一絲隱晦不明的光。
“不送。”陸肆淡淡道。
白霧冷冷瞥了眼陸肆,輕哼了聲,消失在了房間裡。
陸肆望著白霧消失的方向,眉頭微蹙。
黑暗中,陸肆垂著頭,讓人瞧不清他的神情。
窗外,微風拂動。
消失了的白霧逐漸又彙集起來,望著坐在床沿上的陸肆,眸底閃過一絲疑惑。
剛剛,陸肆周身外放的氣勢,竟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好似…曾經在哪裡感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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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剛剛下過一場雨,天空還飄著零星的雨絲,顯得整片天空都灰蒙蒙的。
一輛三蹦子‘嘟嘟嘟’地行駛在滿是泥濘的道路。
“小姑娘,你怎麼這個時間點月明山來玩呀?”
說話人操著一口宣城本地口音,穿著樸素,開著三蹦子,身體隨著車慢慢晃動。
“嗯,想來就來了。”小姑娘的聲音有些疏離,似乎不太願意說話。
月明山在宣城的最西邊和隔壁省連接,其中某個區域開發成了旅遊區,每年遊玩的遊客很多,但大多數都是冬天過來泡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