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在我身邊親眼看,你會成為我唯一的偏愛。”
唯一已經難比登天,孟行之卻說要沈晗黛成為他唯一偏愛。
沈晗黛心頭觸動,把頭深埋在孟行之胸膛不敢抬頭看他。
她對他的依賴好像早就長進了骨頭裡,哪怕麵對他時那些發作起來的瘋狂情緒要將她撕成兩半,她還是想要靠近他。
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兩顆相愛的心靠近,連她這顆心的主人也阻止不了。
孟行之懷裡摟著的女孩很長時間沒有再說話,他輕捧她臉頰,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眼睫掛淚,哭的精疲力儘,呼吸淺淺的睡著了。
孟行之將她身子放平靠在枕頭上,拉開被子時無意碰到她的手。七月末的暑天,她家
() 裡連冷氣都沒開,手卻是冰涼的。
孟行之溫柔的將她額頭的亂發順平整,她才19歲,離滿20都還差了好幾個月。他自詡年長她許多,以為待她已經是無微不至,到頭來卻還是讓女孩整日惶恐不安,以淚洗麵。
孟行之鮮少感到挫敗,沈晗黛流的每滴淚都像是一記沉重的打擊直擊他心房,他從不知道她那顆細膩敏感的女孩心下會有這麼多難言之隱和倉皇無措。
他懊惱自己察覺的太晚,懊惱其實有些話不用她親口講出來他也應該想到。
沈晗黛明明對他依賴無比,哪怕她會說謊話氣他,可和他相處,她的身體和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他孟行之也有失算掌控不住全局的一天。
孟行之倒在沈晗黛身旁,情難自已的隔著被子再次將她摟抱住,眸中的憐惜溢於言表。
沈晗黛累得很了,這一覺睡的恍恍惚惚,夢裡也都是光怪陸離的景象,沒睡上多久又被驚醒。
臥室裡的燈開著,她慢吞吞的從床上坐起來環視一周,除了她之外誰也不在。
剛才孟先生來過的事情好像變成了沈晗黛的錯覺,或許剛才是她在做夢,孟先生同她告白,講的那些動情到潸然淚下的話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但這才符合現實。
她的那些期望和渴求,隻可能出現在夢中。
沈晗黛曲著腿將自己的身子環抱起來,雙眼無神的盯著被子,忽然聽見外麵傳來極低沉的男聲。
刻意壓低了聲線,唯恐將人吵醒。
沈晗黛拽著裙子的手一下子收緊,是孟先生的聲音,她不會聽錯。
所以剛才孟先生對她告白說鐘意不是她的臆想,他要她留在他的身邊讓她去驗他的心也不是做夢。
失而複得的心好像又重新得到了喘息,沈晗黛拉開身上的被子,躍躍欲試的想要出去見孟行之,忽然想起她在車上和沈從說過的話。
她當時因為邵潔的事情情緒不穩定,提到了自己的病。沈從肯定是受孟先生指派才會去找她,按照她這個爹地對待孟先生謙恭的態度,她肯定會把自己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彙報給孟先生聽。
意識到這一點,沈晗黛臉色瞬間慘白,她赤著腳慌亂的離開臥室來到隔壁的房間。
腳步聲淩亂的被正在客廳通話的孟行之察覺,他拿著手機講:“我這邊有點事,之後再說。”
他掛了電話,跟著沈晗黛走進另一間房,見她跪坐在抽屜前,將壓在最底下的幾張紙拿起來。
“在找什麼?”
沈晗黛驚的渾身一顫,手裡的幾頁紙落到了地上後往她後方滑了幾寸。她連忙轉身要去撿起,發現孟行之已經走到了她身後,先她一步傾身撿起了那幾頁紙,看到了上麵的字。
【姓名:沈晗黛】
【年齡:18歲】
【確診:回避型依戀】
沈晗黛整個人都僵住,最難以啟齒的病被她最在乎的人知道,她腦海裡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那些胡思亂想層出不窮的開始冒出來。
他會不會因為她的病而嫌棄她?
他會不會收回他對她的鐘意、收回那些哄慰她的話?
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做,她茫然無措,惶恐害怕,眼眶不爭氣的又要生出水霧。
但孟行之卻在她要落淚的前一秒鐘,當著她的麵,將她的病例撕成了幾半,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沈晗黛呆愣的望著孟行之,連眼淚都忘了流。
孟行之向她傾身,一手攬過她肩膀一手繞過她腿彎,將她抱小孩似的麵對麵抱起,緩聲對她說:“你沒生病,是我沒給足你安全感。”
他一句話引得沈晗黛淚珠斷線,暫時忘了那些怯懦,小心翼翼的張開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低聲啜泣。
醫生確診之後,她沒跟任何人提過她的病,沈家對她不聞不問,他們不在乎她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她也害怕外人會對她投向異樣的目光,所以她隻敢把這件事壓在心裡,默默地存放。
但這是心病,哪怕聽醫囑複診吃藥也無法藥到病除。
那些存放在心底的陰暗情緒越多,越無法釋放,她的病隻會變得更重。
久而久之,她也會把自己當成一個病入膏肓的絕症患者,沒人救得了她,她隻能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等待著痛苦的病發。
可孟行之跟她說她沒生病,隻是他沒能給足她安全感,僅此而已。
孟先生的話對沈晗黛來說,比主治醫生的宣判更有衝擊和影響力。
她好像感覺自己從絕症患者的陰影裡,被孟先生一把拉進了陽光裡,四肢的冰涼退卻,心裡的那道口得到了緩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