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黛用指甲掐著掌心,強迫自己冷靜。
可是她根本冷靜不下來,因為沈哲說的這些難聽到極點的話,都是事實。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她明明瞞的很好,而且這個節目還在保密籌備階段,即便是落選的麵試者也是需要簽保密協議的。
沈晗黛一下子想起沈哲站在她家門口的畫麵,“……你拿了我的合同?”
她幾乎是篤定的口吻。
沈哲大方點頭承認,臉上絲毫沒有偷拿彆人東西被抓現行後的窘迫。
“也彆妄想我會把那份合同還給你,我們沈家有你那個媽就已經夠丟人現眼了。”
“我大發慈悲把這件事替你瞞下去,不告訴阿爸。你隻需要做一件事,把原本我們和何家一起的那個項目,從孟先生手裡拿過來給我。”
他用嘲諷的眼神,從頭到腳審視沈晗黛,“我一點都不信憑阿爸的三言兩語,那位不近人情的孟先生,就能這麼輕易放過你。”
沈哲自認為足夠了解沈晗黛,從小圍在她身邊轉的男人多到不勝枚舉,所以她能從孟先生那裡全身而退,沈哲認為隻有那一種可能。
但在沈晗黛看來,孟行之不和她計較一是因為對方有年長者的紳士風度,二則是因為她自己也拿出了真心誠意。
可沈哲怎麼會懂紳士風度和真心誠意這兩個詞,他滿腦子都是損人利已的自私謀劃。
委屈無助憤怒,讓沈晗黛的肩膀都開始發顫,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隻剩神情還有一點倔強。
她走近沈哲,舉起手裡的包朝著沈哲的頭砸下去,“……把合同還給我!”
可惜她力氣太小,委屈的連手都在抖,沈哲輕而易舉就把她的包打翻到地上。
“你還敢打我?”
沈哲怒不可遏,沈晗黛的把柄捏在他手上,她居然還敢反抗?
這一點大大的刺激了沈哲的情緒,看到後院角落裡的倉庫,他大聲喊道:“來人把倉庫給我打開!”
家裡的傭人匆匆忙忙跑過來,剛打開倉庫門,就看見沈哲拽著沈晗黛往這邊來,“今天晚上,你就給我待在裡麵好好地反省!好好地想清楚!”
沈晗黛哭的滿臉是淚,卻一聲求饒都沒有,一直在和沈哲抗衡。
可她的力氣根本抵禦不過一個成年男人,她被拉扯的離倉庫越來越近,看見裡麵黑黝黝的一片,塵封在記憶裡的恐懼瞬間複蘇,她掙紮的更加厲害,“不要……”
沈哲哪兒管她願不願意,把她跟丟物件似的丟進倉庫,火速關上門,一把搶了傭人的鑰匙熟練的反鎖上,就像是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做過無數次。
裡麵傳來女孩哭著敲門的聲音,“……放我出去!”
一旁的傭人在沈家多年,見到這幅景象也覺得看不過眼,委婉道:“二小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把她這麼關在裡麵不合適吧……”
沈哲怒瞪他,“少多嘴!今晚誰敢給她開這個門,明天就不用來了!”
傭人立刻閉嘴,不敢再多話。
沈晗黛還在不停拍打門,沈哲聽的煩,突然想起什麼,把養在隔壁院子裡的一條成年德國牧羊犬牽了過來。
它聽到敲門聲,馬上開始激烈的叫起來,叫聲凶惡異常,讓被關在倉庫裡的女孩瞬間沒了聲。
沈哲把狗鏈拴在門邊的柱子上,蹲下來滿意的摸了摸它的頭,“還是狗聽話。”
“阿哲。”
沈哲站起來,走到院子裡,“怎麼了媽?”
周婉指了指院子裡的監控,“前幾天壞了,你明天記得找人來換。”
“媽你放心,做事要做絕的道理我都懂。”
沈哲跟著周婉一起進屋,他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沈晗黛的合同,從裡麵找到節目組的聯係方式後,又把那份合同撕碎,再跟丟垃圾似的丟進垃圾桶裡。
上環港澳碼頭,一輛私人遊艇正停靠在港口,即將出航。
孟行之站在岸邊,兩指掐著煙鬥,點燃的煙絲隨著他吞吐的動作,火星在港夜中若隱若現。
青煙徐徐,一瞬間模糊他深邃輪廓。
手機振動,他接起,聽筒裡傳來漫不經心地的語調:“孟老板,真的不需要我借幾個保鏢給你,送你回澳?”
孟行之隻身一人,隨行保鏢助理都已回澳。
他取下唇邊煙鬥,不鹹不淡的點破,“年少想還人情,下次。”
年鶴聲笑了笑,“下次孟老板再來港城,我一定還上。”
遊艇上的燈亮起來,孟行之掛了電話,上了船。
海港晚風習習,甲板的桌上擺放著一隻點綴的玻璃花瓶,裡麵插滿了新鮮的紫羅蘭,淺紫的顏色,嬌嫩花瓣隨風簌簌,帶出一股極淺的柔媚甜香,卻好似能將海水的氣味中和變淡。
“先生,花需要換掉嗎?”
孟行之收回停駐在紫羅蘭上的視線,“開船吧。”
倉庫裡麵一